绞水匪大约月余都不会返回南允时,桑枝夏的脸彻底冷了下来。
“月余?”
“区区一伙水匪,竟是需要那么长时间吗?”
被钱庵留下的师爷对上桑枝夏的冷脸,心里咯噔作响赶紧赔笑说:“您有所不知,这水匪一贯的凶悍,流窜出了南允且不知要在别处做出什么恶端。”
“大人此举,也是为百姓的安定所想,一举除根才是安宁万世的保障啊。”
师爷说得情真意切,桑枝夏眼底嘲色渐重。
“既如此,那水运司如今是空了?”
师爷满脸无奈:“您慧眼。”
“为了彻底除去水匪稳一方太平,大人决定带领水运司上下与水匪拼死一搏,现下是真的无人可动了。”
话说得比唱的好听,乍一听好像真挺像是那么回事儿。
桑枝夏勾起唇无声笑了:“钱大人还真是用心良苦,是我无知了。”
师爷还想送送,桑枝夏却抬脚就走。
出去刚上了马车,桂盛派人送来了消息,再一次证实了桑枝夏的猜测。
钱庵的确是带着人去剿匪了。
可剿匪只是其一。
更重要的是,钱庵觉得南允的渡口一旦被冲垮,自己在这里根本守不住不说,还很有可能在这个节骨眼上给自己再多添不必要的麻烦。
被桂盛派来的人忍着恼咬牙:“得知您去了南渡口,钱大人都等不及家眷收拾行李,带着自己最宠爱的两个儿子就离开了南允。”
“钱大人行程仓促,其余家眷都不曾带着,此时都在钱家的大宅里。”
钱庵上至七十岁的老娘,伴自己半生的夫人,下至七八岁的庶子庶女都不曾带。
从外表看来,一家的根基仍在南允,似乎就是去去就回。
可他紧急带走的两个儿子一个十五岁,一个八岁。
若是正经急着去剿匪,带两个孩子做什么?
灵初策马靠近车窗,低声说:“东家,钱庵这是要忍痛断尾,急着撇清干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