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遇白怀揣着要提刀剁了徐璈,又碍于距离较远不得不强忍怒气的同时。
在收到徐璈的东珠密信后的半个时辰,针对久攻不下的城关,下令次日发起总攻。
徐璈收到江遇白亲笔所书满篇骂狗的回信时,已经是半个月之后了。
岭南大军顺利再往京都方向推进三百里,跟皇城京都隔江相望。
消息传出,天下人再度狠狠一震。
南允,桂盛拿出了比之前更多十二分的谨慎,看着正在给簪子荷包仔细挑选盒子的徐璈,没忍住再一次为自己的知趣悄悄松了一口气。
近距离接触,直到唯命是从已有二十日。
可直到现在,桂盛也不知道眼前的人到底是什么来历。
桂盛甚至都不知道徐璈姓甚名谁。
但不妨碍他心里的忌惮和畏惧逐日加深。
徐璈行事的每一步,永远都走在他的预料之外。
跟桑枝夏相比,跟徐璈打交道实在是太难了。
想到徐璈轻描淡写间就抹去的人命,以及被遮盖在暗处无人察觉的血色,桂盛艰难地压下心底颤颤,恭敬道:“果然不出您所料,郝柔死后,郝良对钱庵的疑心压制不住了。”
“南浔商会中的其余几家察觉到风声不对,也都在暗中有了查探的动作。”
“据我所知,除桂家外,以严家为首的其余几家,也都把之前跟郝良有过来往的人调走,试图掩盖过往痕迹。”
“郝良本就慌了心神,现在岭南大军大获全胜的消息传回,一旦钱庵再有动作,二人反目互咬理应就在不久之后了。”
事情的顺利完全出乎了桂盛的想象。
严家事先对郝良传递的消息,真假并未被人查验。
实际上也绝对不会有人想得到,严俊身边得用多年的心腹,很早就不留痕迹地换成了徐璈的人。
并且还在严俊的授意下照例去拜访郝良,结果说的话却不是严俊本来吩咐的,巧妙换了传话的内容。
只要潜伏在严峻身边的人不暴露,这事儿就永远不会被人察觉。
郝柔看似意外的突然暴毙,直接成为了钱庵和郝良心头的一根针。
郝柔死得太突然了。
深夜溺水而亡,等人发现的时候,人已经在水里不知泡了多久。
钱庵和郝良都没去深究郝柔的死因,看似一派和谐地盖了过去,仿佛死的真的只是个无关紧要的小妾,实际上二人之间的暗流已经激了起来。
郝良怀疑钱庵是真的想动手除去自己,提前杀了郝柔就是为了灭口。
而郝柔死前正在做的事儿,也让钱庵忍不住怀疑,郝良是不是已经起了别的心思。
否则的话,郝柔为何毫无征兆开始打听岭南的动静,甚至还悄悄潜入了钱庵的书房?
一旦怀疑的种子落下,生根发芽长成参天大树,所需的时间并不会多长。
桂盛打心眼里觉得这样已经顺利得不可思议了。
谁知徐璈却说:“太慢。”
桂盛心头微跳。
徐璈终于选定了满意的盒子,淡淡地说:“你今日再去一趟严家,把这个东西交给严俊。”
桂盛双手接过徐璈手中轻飘飘的小匣子,咽了咽唾沫小声说:“除此外,您还有什么话需要我带给严俊吗?”
“不用。”
“你把东西送到,严俊若是问起你与三又商行的来往,只管照实说。”
“他若还有别的疑问,叫他来见我。”
桂盛不敢抽搐连忙点头说好。
等徐璈心满意足地拿着装好首饰的盒子走远,桂盛才赶紧对着身后的人说:“快,快把这里收拾了。”
为了让徐璈找得出一个满意的盒子,桂盛几乎是让人把库房里能用得上的存货都拿了出来。
偏偏这位爷性子还不好,要是回来看到还这么乱糟糟的,脸稍微一沉,桂盛的人就能吓得心惊肉跳。
桂盛百味杂陈地叹了口气,不敢耽搁赶紧去了严家。
严俊得知桂盛来了,眉心无声微皱。
跟桂盛以往的谨小慎微不同,桂盛近来的动作,未免也太频繁了一些?
事发反常必定有因。
严俊沉默一瞬,沉沉地说:“把桂家主请到花厅,我随后就到。”
桂盛去见严俊。
徐璈无事一身轻,捧着自己打造多日的宝贝,乐颠颠地去给桑枝夏献宝。
徐璈刚走进院子,就敏锐地察觉到了气氛好像不太对。
徐明阳和桑延佑跟长颈大鹅似的,努力抻长了脖子去望,两个人专心到连徐璈来了都没发现。
徐璈走近后,凑在徐明阳的身后幽幽开口:“你们在干什么?”
“嘘!”
徐明阳连忙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用气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