遮掩,但外界还是有人在说南微微的闲话。
这样的话,徐明辉一个字都不想听。
他可以被人鄙夷为以白身攀附南家的小人,也不在意自己是否是外人口中的君子。
若有寸许污名,那都当是他现下才干不足,未能给南微微应有的体面和尊重,而非是因为南微微对他的心意。
按理说儿女婚事,本不该是由徐明辉来开口,否则就是对女方的不尊重。
可徐明辉有自己的顾虑。
他猜得到南家长辈在担心什么,之前的诸多克制,也多是因此而来。
在得到南家长辈许可之前,他不想再介入双方的亲长把事态闹大。
他要娶南微微,就不能让南微微再受半点委屈。
也不能让南家长辈心存半点顾虑。
徐明辉开门见山坦诚了自己的来意,并且当着南家众人的面许诺:“如果诸位长辈愿舍怜爱,许了这门亲事,那晚辈归家后当尊请家中亲长,择选吉日前来提亲。”
“倘若诸位长辈不许,那晚辈会尽快离开岭南之地。”
“往后余生,以命相保,绝不再出现在南小姐的面前,再不乱她半点柔心。”
如果不能得偿所愿,那就愿她一生顺遂平安。
徐明辉走后,南家人凑头商议了好久,直到现在南微微的生母南夫人都还拿不定主意。
南夫人怅然道:“徐家百年家风清正,且家中从长辈往下都无纳妾的人,长辈慈爱子孙和睦争气,这样的人家本该是极好的。”
“只是……”
南夫人忍不住愁道:“徐明辉并非池中物,早晚有乘风而起的那一日,这样的人不管是心性还是决断,都绝非咱家微微能比得过的。”
“今日徐明辉敢说一辈子待她好,可来日呢?人心易变,这样的事儿咱们又不是不曾见过。”
更让人发愁的是,南家压不住徐明辉。
也压不住逐渐起势的徐家。
有徐璈在前论摞算的骇人战功,还有桑枝夏在后铺撒开的漫天善缘,徐家复起时必然之势。
南家的所有荣耀都来自于先辈的骨血,可到了南微微这一辈,南家已经无血可流,空剩偌大的家产,并无有权势能为南微微撑腰做主的人。
倘若来日徐明辉真的狠心当了负心汉,南微微她……
老太君笑而不语,摩挲着手腕上的佛珠看向南家三夫人:“老三家的,你觉得呢?”
三夫人捂嘴笑了笑,慢慢地说:“我倒是觉得,徐明辉跟微微很是般配。”
“嫂子,你别只觉得徐明辉拿捏不住不好把控就是个麻烦,你转念也要想想,这样迟早有出头之日的人,来日会以怎样的强势护住微微。”
“微微单纯,少不得会有磕磕碰碰,可有这样的人物一意护着,还用担心微微会受了委屈?”
徐家人护短,这一点在徐家刚入王城不久,桑枝夏被左诚找麻烦一事就看得出来。
南微微入了徐家的大门,那就是被徐家认可的人,往后护着她的可不只是徐明辉一个。
南夫人仍在迟疑,满脸温和的南家二夫人笑笑说:“嫂子,我也是这么个意思。”
“别的不说,微微的夫婿必当品行贵重,为人自尊,依嫂子看,徐明辉如何?”
南夫人苦笑道:“那自然是处处都好。”
平心而论,就算是放眼整个岭南王城,大把的世家子中能数得出这般人品的也是少见。
南二夫人又笑:“那徐家的门风和其家人的为人风气,嫂子又如何看?”
“那就更是没话说了。”
南夫人并非是两耳不闻外事的人,说起徐家诸人行事,也免不得感慨一句:“只家风和睦正派这一点,那就是谁家都拍马不及的。”
“这不就结了?”
南二夫人笑道:“要是换了别家,咱们还少不得要担心微微受婆母的磋磨,受姑嫂间的为难。”
“可你想想徐家的少夫人,再想想那几位要跟微微相处的伯母婶娘,可有哪一位是磋磨人的刻薄性子?”
就算是徐明辉来日行事不端,那也还有徐家的这么多长辈在呢。
何愁无人给南微微做主?
更何况……
南三夫人眯着眼笑:“而且我听说,徐家少主和少夫人夫妻感情甚笃,徐少主可见不得夫人受半点腌臜气。”
“有这样的兄长珠玉在前,何必犯愁后头的弟弟混账?”
“这要是真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保不齐都等不到咱们去上门讨说法,如今已经是骠骑大将军的徐少主,就要拎着银枪上家法了。”
“徐少夫人的品行也极好,更是把咱家的微微当成妹妹待,往后微微受不了半点委屈,只管放心就是。”
南夫人本就意动七分,这下听完更是撑不住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