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趟锦绣坊,让云初雪大感意外。
回到屋里她便坐下细细思量起来。
那个给她下毒的男子究竟是谁?
是不是梅家的某位公子?她也不能确定,至少可以肯定,确实存在这么一个隐患。
她不想重蹈覆辙稀里糊涂丧命,所有潜在的威胁,她都要弄清楚,然后…能坑害的直接解决一劳永逸,不行就敬而远之,惹不起躲着些总可以。
像现在这般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太危险了。
“小姐…你快看看,这……是不是不太对劲啊!”
桃儿一回来就拿着买回的绣品和肚兜琢磨云绣,突然来这么一句把云初雪的思绪也拉回了。
云初雪抬头侧目,“什么不对劲?”
“小姐您看,这肚兜上的福字和买回来的秀品,从针角来看,的确是一种针法,都是云绣,可这肚兜上的福字摸着…却显得厚实了些,像是多走了几遍针,但是奴婢却瞧不出有叠针,丝线…不同也不会有这么大的区别。”
桃儿拿着肚兜和绣品比着给云初雪看,一脸好奇的来回打量触摸。
云初雪没出声,将两幅绣品都摸了摸,仔细感觉,的确像桃儿说的一样。
“相较之下…这个幅字的针法更加行云流水,小姐娘亲云绣的功底可比那个成绣娘强很多。”
桃儿摊开比较着,云初雪虽然绣功没桃儿好,也没她有天赋,但也是认真学了的,桃儿这么一说,她也瞧出来了。
“桃儿,成绣娘是不是说过宫里会云绣的都不多,宫外就没人会对吧?”
桃儿点了点头,…如果这肚兜真是小姐娘亲绣的,那小姐娘亲岂不是宫里出来的?还是宫里的绣娘?
那怎么成了乐女被老爷买进了府呢?宫里的绣娘,出了宫想要谋生并不难啊。
“桃儿…拿剪子来!”
云初雪拿着肚兜,与其在这瞎琢磨,瞧瞧就是了,她知道桃儿一直对这云绣好奇不已,这么复杂的针法,光看着也不一定学的会。
“小姐,使不得!”
桃儿看出云初雪要干嘛,忙摇头阻止。
“没事,挑开一角瞧瞧便是,我相信你看过能复原的。”
就算不行那也无妨,只是一个小角,左右只是个念想,东西还在。
“奴婢要是不能复原,岂不是毁了,不行。”
“好了,给我剪子吧,我也好奇。”
云初雪说着就要自己起身去拿,桃儿无奈只能把剪子递给了云初雪。
她家小姐的犟脾气上来了,她说啥都没用,都怪她多嘴,其实不仔细也瞧不出来。
“你来挑,这般你能看得仔细一点。”
桃儿只好接了肚兜,深吸一口气后调整呼吸小心翼翼的动手。
剪子挑开之后,桃儿放下剪子开始抽丝,才抽了几根就愣住了。
“小姐,这里面好像有东西。”
怪不得没看出叠针,因为根本没有叠针,不过是里面塞了东西,很轻薄的一层。
有东西?
云初雪忙接过凑近看了看,的确是有东西,“取出来,全拆了。”
“小姐,全拆了可就真毁了。”
她现在反正是复原不了,而且这丝线也不能用了。
“拆!”
“…是。”
藏在里面的东西很轻薄,比纸还薄,所以桃儿异常小心。
一个福字,她拆了小半个时辰才搞定。
从幅字里取出的是一方一分为二的绢帕。
云初雪一看忍不住轻喃:“这是…月皎丝……”
为了缅丝生意,云初雪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几乎查阅了所有有关丝线记载的资料,她曾在一本书中看到过有关月皎丝的记载。
桃儿一脸迷糊,她没听说过这种丝线。
“月皎丝是月蚕产的丝,这种蚕无法人工饲养,只有在东南靖和一代的深山密林中才找得到,所以这种丝线弥足珍贵,缅丝已是难得,可这月皎丝却是有市无价。”
云初雪的手在绢上轻轻划过,神色有些复杂。
“好美…这般轻薄,奴婢从未见过,可是再轻薄要把这它藏在绣字中也是十分费劲的,…”就算这皎丝再贵,这点也没用吧,就是一方帕子,还分隔开了。
桃儿百思不得其解,正因为她擅刺绣,所以她知道,要把这绢藏在绣线里让人瞧不出来有多难。
“桃儿,你去把窗都关上,想办法用东西蒙起来,屋里越暗越好。”
若是晚上就不用这么麻烦了。
“小姐…这是做什么?”
“先别问,赶紧动手!”
“好!”
云初雪也跟着一起帮忙,主仆二人忙活半天,把床上的裯都用上了。
“小姐,行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