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婆子颔首,碍于神佛面前,低声回道:“我找了几个嘴严的大夫,虽然看不全这药丸子的药方究竟是什么样的,但里面添加了好几味令女子不孕的药材,应当是避子丸,且用料昂贵,比寻常的避子汤温和不少。”
锦氏脚下的步子停下。
电光石火间,她想起自己屡次提及子嗣一事,锦鸢的回应都是淡淡的,肯定是知道自己吃着避子丸,无法有孕。
“是她自己要吃,还是谁让她吃的这药?”
锦氏呢喃出声。
这句话才说出口,她心里已有了答案。
“锦鸢不过是一个婢女出身,成为妾室也不过是这几个月里的事情,怎会吃得起用料昂贵的避子丸?定是旁人让她吃的,可能是赵将军,也可能是——”
锦氏目光幽幽看着婆子。
婆子也立刻明白过来:“姑娘是说禾阳郡主?”
“禾阳郡主把赵太傅的后宅把得多紧,别说一个庶子庶女了,便是连个妾室、通房丫鬟都没有。郡主那样骄傲的性子,岂会容忍自己的儿子率先诞下庶子?”
婆子点头。
京中谁不知这位禾阳郡主,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她会作出这样的举动,并不令人诧异。
锦氏勾起嘴角,绽开一个极淡的笑,“果真是天助我也。你去找个大夫,开个药丸的方子,这方子必须是要助女子怀孕的,在锦鸢回京后,立刻请她来王府。”
婆子先应下了前面的一件差事,接着担心道:“此前已经派人去请了机会,她都不愿意来,怕是这次……也不肯来可怎么办?”
锦氏:“锦鸢定会赶在赵将军与蓝月圣女大婚前回来,按着她满心满眼都是将军来看,如何会愿意亲眼看着男人娶一个比自己漂亮的女人为正妻?这个时候我们请她来王府,就说……”锦氏语气分外笃定,“我病了,起不来身,想见姑娘一面。她便一定会来。”
然后伺机调换药丸。
只要锦鸢怀孕。
女子怀胎九月、一朝分娩,本就是一脚踏进鬼门关的事情,只要她以娘家人的身份干预得当,还愁要不了她的命?
这日过后,锦氏便开始病了。
锦鸢到了青州府的小院中,见到了阔别近一年的哑婆婆,除此之外,还见到了顾寒松——
沈如绫与顾临邑的儿子。
顾临邑正式为他取了名字,另外还起了一个叫康哥儿的小名。
听说是孩子体弱,时不时就要闹病,才为他取了这么一个名字和小名,都是盼着他平安健康长大。每个月顾临邑也都会回来住上几日,陪着康哥儿几日,给的银子也大方。
锦鸢难免有些唏嘘。
顾临邑竟也有了几分父亲的模样。
锦鸢看着在院中蹒跚学步的康哥儿。
白白嫩嫩的,随着走起路来的动作,面颊上的两坨软肉也一颤一颤的,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漆黑澄澈,笑起来分外可爱。
也不认生。
见了锦鸢就跌跌撞撞的走过来。
停在她跟前两步,昂着胖乎乎的小脑袋。
眨巴着眼睛,小嘴巴啊的张开。
咿咿呀呀的说着锦鸢听不太懂的声音。
哑婆婆跟过来,笑着同锦鸢打手势:【康哥儿不认生,这是喜欢姑娘呢。】
锦鸢也被他糯软的嗓音萌化。
蹲下身,朝他伸手,语气分外温柔:“康哥儿,叫姨姨。”
康哥儿眨了眨眼睛,一头就扑入锦鸢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