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灵,一听就是女子闺名。
华二听后,不由得想起惟灵那妖精般的丰腴妩媚身段,还有那些窑子里娘儿们没有的床上戏法,实在让人销魂的欲仙欲死。
哪怕华二已近花甲,这会儿想起这些,不由得喉咙干渴、浑身燥热起来。
而这惟灵最最妙的,不止伺候男人的手段。
她聪慧过人、计谋多端,什么样的烦扰到了她跟前那么一说,立刻就能给你想出解决之法来。
这次计谋,便是华三误打误撞替惟灵解了围,惟灵才愿意接待他们兄弟二人,还出了主意,只是他们错估了赵非荀园子里竟然养了个那么厉害的大夫!
华二吐出烟圈,问道:“老三,你身上带了多少银子?”
今日再去寻一回惟灵。
让她再出一计。
他要亲自去问。
语云斋。
华家两兄弟离开后,赵非荀才将前后院的亲眷一一送走。
今日本是喜事。
但赵家父子二人前后消失不见,自己女眷又状似被扣在后面,众人猜测纷纷,料定是后面出了事情。
赵非荀出面解释,说是因祖母突发疾病,又说让他们受了惊吓,明日定会派人送礼赔罪云云。
好在宗妇们只看见了赵老夫人发病,就被请去其他屋子休息,自然猜不到其中还有下毒、赵家旧事。
且郡主也是赵家妇。
她们同为赵家妇,郡主还有个这么大的儿子站着,还有两家沾了荀哥儿的光才谋得的差事,当场就表态,今日之事是赵老夫人着急荀哥儿婚事,这突发疾病晕厥过去。
有人表态,其他人纷纷附和。
赵非荀得了她们的保证,端方有礼地谢过众人。
亲眷们连忙说不敢受。
这下,谁也不敢再多说半句。
送走客人后,赵非荀又匆匆折回。
偌大的厅堂里,枯坐赵太傅一人。
外面夜色渐深,堂上却连一支蜡烛也没有点。赵非荀放轻脚步声,走到赵太傅身边,“父亲。”
赵太傅这才直起身子。
掀开眼睑,散去无人时堆积在身上的疲惫,抬手让他坐下说话,“都送走了?”
“是。”
父子二人皆是寡言之人。
堂上静了须臾。
赵太傅才缓缓开口:“华二华三两人蠢而心狠,但这次他们却布局如此周全,提前下毒、让你祖母与禾阳争执、再请来族老,若非你府上大夫及时觉察,这事到现在还不能算完。”
赵非荀:“所以父亲故意放他们一马,是怀疑他们受人点拨?”
“是也不全是如此。若他们此次计划失败,定还会去向人求助,我已经命人在这段时日将盯得紧些。眼下情形,只要关乎赵家的,必须谨慎而行。”
赵非荀应下。
说完正事后,父子二人显得格外生疏。
“这一日——”
“就是委屈母亲——”
两人一同开口。
赵非荀愣了下,看向眼前的父亲。
赵太傅撑着胳膊站起身,久坐后身体僵硬,他走了两步后才活动开来,才转身看向眼前这个比他还要高出半个头、身形健硕的儿子,“是委屈她了……”提及发妻,赵太傅的声音才带上温柔,“你母亲最是要强,当年难产真相至今还瞒着宫中,今日之事,理当按着她所说的报官处理,可一旦见官,牵涉从前往事,你母亲如何能受得了?她想必也是猜到了是冲着赵家来的,所以才豁出去不要名声也要护住赵家。如今瞒下来,名声是保住了,但她少不得要为此悬心担忧。”
赵太傅从未与儿子说过这些夫妻之事。
但看着儿子担心发妻,他身为父亲,自然高兴。
“去吧,去看看你母亲,她见了你去探望,心中多少也会安心些。”赵太傅背着手,慢悠悠地朝着东边走去,“我去看看你祖母。”
赵非荀看着父亲离开的背影,发现父亲老了,背影已不似记忆中那般高大,甚至还带着几分人至中年的疲惫。
*
赵太傅来到赵老夫人暂住的屋里。
两位大夫已尽全力,老夫人能否醒来,就看天命了。
赵太傅搬了个圆凳在床边坐下,借着油灯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母亲,恍惚间,他像是回到了许多年前,父亲病逝前的那一夜。
父亲是个十足的文官清流做派。
不结党营私。
政绩虽比不上爷爷,但也是做到了从二品。
父亲在公务不忙碌时,一半的时间留给教导他读书习字,一半时间则留给后院的那些姨娘妾室,她们多美貌、有才情,吟诗作赋,与父亲花前月下。
母亲出身华家,在他幼年的记忆里,母亲起初是温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