糕,这回你失去兴趣的速度可破纪录了——等等,她刚才是不是说她能一次带走两根?我亲爱的baby girl,告诉daddy,你是不是说了你曾经把这条蛇的两根一起带走了~?两个在一个里面还是分开的~?”
“拜托,Val!那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都知道:每个罪人都比活着的时候还要厉害。如果她的技术现在就那么棒了,那她死后会变成什么样?她肯定会变成一个最棒的梦妖!我等不及她死了!”没有这个需求的薇尔薇特任性地打断了飞蛾领主的问题,激动地拍着手向地上的人类女性问道,“嘿,小娃娃,你多大了?”
被薇尔薇特疯狂的思维模式震住的潘修斯不自觉地放松了力量,但处于他爪间的人类没有挣脱,只是专注地看着毒蛇洋红色的眼睛,头也不回地反问道:“您觉得我多大了呢?”
“十?二十?三十?五十?我希望你八十了!这样你马上就要死了!你什么时候才能死呀?”
“我不知道,但是我的身体运转正常,或许近期没有这个打算。”
“嗷……你就不能因为什么意外早点死吗?嘿,老蛇爷爷,你不打算动手杀她了吗?我可以帮忙!”看着瞬间收回放在人类脖子上的手转而把她抱在怀里嘶嘶地吐着信子的毒蛇,薇尔薇特遗憾地叹了口气,“或许你可以自杀?我发誓你掉到地狱里之后会变成最受欢迎的梦魇!怎么样?你想不想死?”
她实在是太邪恶了。潘修斯仰望着发出高笑的恶魔领主,感到了遥不可及的绝望,就像蒸汽机看到内燃机和汽轮机一样,他和她差得太多了。他要怎么样才能和她一样邪恶?怎么才能想出这么天才般邪恶的点子?哪怕一次也好,他可以和这些天才并肩吗?
“是的,这个我可以配送。”被他压在怀里的人类眨了眨眼,突然开口,并慵懒地抬手抚摸着低头看向自己的毒蛇脸颊,充满着宠溺和爱意——如果他们不知道她是个多好的演员,或许就要信了。果不其然,下一秒转头向女领主的邮递员脸上依旧充满着商业化的笑容,“只是费用会非常昂贵,薇尔薇特小姐。”
薇尔薇特刚打算问价,拍拍她裙子的瓦伦提诺就打断了她:“忘了它吧,丝绒小蛋糕。如果她死了掉到地狱其他地方,我们想找到她可就更麻烦了。倒不如……”
戏法般让一张合同出现在捏起的二指间,飞蛾领主惑人地摇晃着它,压低声音对人类邮递员轻声唤着,就像他偶尔心情好的时候用零食逗电视领主养的那条鲨鱼狗一样:“My dear baby girl~?Daddy又想要你了~你不想要你的合同吗~?过来,来daddy这里,yesss~就像这样,乖女孩~”
“不-不!”潘修斯爵士知道自己之后一定会后悔自己现在那么卑微又可怜地想要挽留一个眼中只有交易的女人,但他还是借着药物和酒精残余的麻醉感抱住了起身的女人的腰,如那些俗套的爱情电影里的蠢男人一样哀求着,“别走!”
从善如流地把毒蛇埋在自己肚子上的脑袋抱进怀里,人类邮递员躬身在其他恶魔放肆的嘲笑中耐心地解释着:“我没有要离开,潘修斯爵士,那是我之前和他们完成的交易的合同,我只是需要取回它。”
“不!你要抛下我了,对不对?就像其他人一样!”天杀的,他等一下绝对会后悔,或许还会杀了在场所有人——除了他喜欢的几个领主和人类之外——但他现在就是没法放手,哪怕恶魔领主们的笑声已经威胁要震破他的耳膜,“每个人走了!每个人都离开了!你也是!你也要离开我了!”
“我没有要离开您,潘修斯爵士,除非……现在几点了?——啊,除非一小时37分钟之后,我们交易的规定时间结束。”人类的话让或捂脸或捶着桌子发出夸张大笑的几位领主几乎要笑瘫在桌上。而被魔蛇紧紧缠住的安妮侧头看了一眼笑得东倒西歪的三个领主,蹲下身子让自己和他洋红色的蛇眼在同一个高度,“潘修斯爵士,看着我:您相信我吗?”
脑袋就是一团浆糊的毒蛇惟独对这个问题很确定:“不!”
“……噢。”人类邮递员眨眨眼,显然没料到经过那么多之后对方的回答还是这样,但很快,她就又一次笑了起来,把自己的额头抵上他那顶反戴的棒球帽,“你是个多么有趣的客人啊,不是吗?潘修斯爵士。”
“我不有趣!我应该是令人畏惧而尊重的!”
“是的,是的,您当然是。”亲了亲急着纠正的魔蛇眉心,安妮看着他试图准确定位她到底亲在什么地方而乱成一团的邪眼,笑道,“我猜,为了我最喜欢的顾客的满意——”
人类邮递员最后好奇地看了一眼被她和地狱的药酒弄得晕乎乎的潘修斯,在安吉尔的帮助下从他不知觉间放松的桎梏中脱出,整理了一下乱糟糟的头发和衣服,转身走向好整以暇地等着她的三位领主:“——我得工作得更努力一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