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书窥伺他脸色,“花魁老家在乌溪镇,有一个轻微智障的弟弟,是大姨在照顾。”
“两张机票。”他凝视着灰烟滚滚的保利大楼,“一张是周京臣的,另一张是花魁,还是程禧。”
“大概率是花魁,物证藏在乌溪镇,她负责带路。”秘书分析得大差不差,“咱们清楚她老家在哪,凡是亲戚、朋友家,熟悉的地方,她肯定不藏。我怀疑,她没告诉周京臣自己有大姨和弟弟,您一手调教的棋子,自然学了您几分本事,不暴露软肋。”
叶柏南夹着烟,“提前去湖城,周京臣一出现,无论是抢,是骗,不计代价夺回证据。”
“有底线吗?”秘书请示。
“他识趣,别伤他,你们目标是东西,不是人。不识趣,再动粗。”半晌,又补充,“他带着程禧,先通知我。”
秘书蹙眉,“只要带着程小姐,不管什么情况,先不动手,等您吩咐,对吗?”
叶柏南手伸向窗外,烟雾在风中溃散,“对。”
翌日上午,周京臣在西厢房的庭院浇花,程禧在喂鱼。
老夫人之前养的一池鱼,撑死的撑死,病死的病死,基本让她折腾没了,她喜欢花鸟鱼,老夫人特意叮嘱又养了一池,她倒是长记性,捧着鱼食,只逗,不喂。
“鱼啄我手——”她缩回。
“不啄你,啄谁啊!”沈承瀚在西门下车,阔步进来,“什么世道啊,骗人,骗钱,还有骗鱼的?”
程禧不搭理,撂下罐子,回屋。
“我惹她了?”沈承瀚一头雾水。
“嫌你臭。”周京臣拎着浇花壶,“她讨厌葱蒜和韭菜。”
“保利火灾,损失一千多万。”
周京臣浇了玉兰树,又浇罗汉松,“有人员伤亡吗。”
“一个保安灭火,肺部呛了浓烟,在医院治疗了,问题不大。”沈承瀚倚着游廊的柱子,“叶柏南在6号包房,选了一名红牌女公关,唱了一首歌,着火时,他刚走。”
“有证据是他指使吗。”
“没有。”沈承瀚语气沉重,“三楼的电线、摄像头全部烧毁了,场子生意不干净,又没出大事,斌子不敢报警。他询问了女公关,感觉那姑娘有点包庇叶柏南。”
绿油油的松针叶,在阳光下苍翠莹润,周京臣气定神闲,“告诉大斌,纵火不是报复他,是威胁我。亏损了多少钱,记二哥这里,二哥回北方给他。”
沈承瀚哎呦,“你哪次闯了祸,不是坑我钱补窟窿啊?你自己掏过钱吗?李氏的董事挪用公款,你借了七千万,给我了吗?”
佣人领着医生推开西厢房的门,周京臣放下壶,跟过去,“忘了。”
“那你到底给不给啊?”
他扭头,“我9月18号登记结婚,算你随份子。”
“你他妈份子钱要七千万?你娶王母娘娘啊!”沈承瀚骂骂咧咧。
“不白随,我拜高堂,拜你。”周京臣一本正经,“我父亲坐客位,你和我母亲坐主位。”
沈承瀚一噎。
太复杂了。
“你怎么介绍我啊?”
“初恋。”
沈承瀚更噎了,“你老婆初恋?”
“我老母初恋。”
周京臣一侧身,躲过沈承瀚扔出的皮鞋。
掀开帘子,跨过屏风,程禧看到救星一般,隔空抓他手,“哥哥”
“嗯?”
周京臣站在床边,俯下身。
“又扎我。”她哽咽。
他闷笑,“针灸细,忍一忍。”
程禧眼眶红了,“你不救我”
“没办法救。”周京臣笑纹一收,面容严肃,“昨天姑婆吓坏了,亲自督促养胎。”
老中医也站在床边,捻了一针,“养气血,养精力,周太太生产顺遂,少吃苦头。”
她痛得狰狞,周京臣才敛去的笑,又浮起。
这时,周夫人陪着老夫人进屋,他正色,迎上去,“李家阿姨惊动您了?”
“李慕白撞了禧儿的肚子,反了他了!”周夫人怒火滔天,“李韵晟父子在集团为非作歹,陷害京臣,如今,又欺负我周家的媳妇和孙儿,必须逐出李家!李慕白交出股份,放他一马,否则,他干了什么腌臜事,等着吃官司吧。”
老夫人叹气,“我不求情了,你做主吧。”
“李慕白不是冲禧儿,是冲我,禧儿护着我,自己磕了桌沿。”逐出李家,闹得太大了,周京臣圆场,“毕竟是二外公的长孙,您把他踢出董事局,搬离李家,就行了。”
周夫人在气头上,也晓得过火了,李家人一脉归一脉,老太爷这一脉和二老太爷那一脉,各有各的‘小族谱’,互不干预,也没资格干预。
“李慕白贪得无厌,姓李又如何?我父亲的产业,我儿子继承是天经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