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京臣睥睨她,倏而发笑。
“你是不是故意惹我的?”他坐下,一搂,让她骑在腿上,“装清纯是吧。”
程禧刮他眉毛,他躲,扼住她手腕,“床单湿了一大滩,你什么不懂啊?和我东拉西扯。”
她捂住他嘴,小心翼翼瞟厨房,何姨在洗菜。
周京臣确实厉害。
撩拨得她,情到浓时,失魂又失禁。
那次,关了灯,他性感喘息着,吻她耳朵说,“你才二十岁,体验不了太多,三四十岁就更美妙了。”
她一度震撼于,仿佛皎皎清辉、圣洁不可攀的周京臣,会讲出这样臊人的荤话。
“你经验丰富,我没你懂。”她刮完了胡茬,挣扎着抽离他。
周京臣腿一翘,她整个人往前滑,胸口抵着他胸口。
“有的男人,是天赋异禀,学术型;有的男人,是久经沙场,实战型。我属于前者。”
他解释了。
程禧咬着指甲盖,“学术型,在哪学。”
“电脑。”他正经的神情,正经的腔调,不正经的词儿,“海外演员,皆是老师。”
她逮住把柄了,“何姨!哥哥私下看日本——”
周京臣又捂她的嘴。
何姨扒门框,“看日本什么啊?”
“切腹自尽。”他答复。
“哦呦!太暴力了,少看,影响胎教。”何姨训斥他。
程禧挪开他手,“我告诉周叔叔,你不务正业。”
“你周叔叔年轻时也看。”他不疾不徐地出卖。
她愣住。
周京臣指腹抚摸着她脸颊,一下接一下,“你期待这个孩子吗。”
程禧点头。
“不管发生什么,都期待吗?”
她凝视他。
周京臣笑得温和,“假设而已。”
程禧不说话。
“禧儿。”他抬起她脸,“孩子是底线,你可以吵,可以闹,可以砸东西,踢我打我,由你发泄,别碰孩子。”
她一动不动。
“否则,我不保证做出什么。”他仍旧在笑,目光却锋利,似乎在穿透她,焚烧她。
她不答应,则化为灰烬。
好一会儿,程禧嗯了声。
周京臣复杂惊荡的情绪,瞬间平静了。
将她摁在胸膛。
他心跳,贴着她心跳。
“不要相信任何人,只相信我。”
叶柏南去了一趟程禧的住处,一楼围着四名保镖,很警惕。
他没过去。
联系了周京臣,约在4号码头。
海浪浮动。
天际下,是一艘艘渔船,男人伫立在潮湿杂乱的甲板上,黑衣黑裤,乌发墨镜。
笼罩着黄昏迷雾的码头,和谜一般的叶柏南。
周京臣驻足。
叶柏南食指一推,墨镜架在头顶。
眉目和气质,像极了90年代的港星,雅痞,豪放,不羁。
他斜侧身,姿势闲懒,一招手。
视线掠过程禧。
隔空对望。
数秒后。
他沉默移开。
程禧也若无其事跟着周京臣继续走。
“等我。”周京臣留下她在海滩,独自上船。
“最近找人?”叶柏南玩味调侃,“需要帮忙吗。”
“你帮我找你亲自藏起来的人,找得到吗?”
他挑开烟盒盖,咬出一支,“找她干什么。”
“你心里清楚。”
“不清楚。”他装傻,“我父亲的情妇,你相中了?”
周京臣站在甲板边缘,一半晚霞,一半海雾,他面孔也混沌,“她是证人,叶太太也是证人,你藏了她,藏得了叶太太吗?叶氏集团的前任董事长夫人,无故失踪,会怎样。”
叶柏南垂眸。
海风大,吹熄了火苗。
周京臣掏出打火机,虚虚握拳挡风,按下开关。
叶柏南瞥了一眼他,又瞥了一眼烧焦的烟头。
好半晌,微微低头,点燃。
周京臣自己也焚上一支。
“我给你敬过茶,敬过酒,你倒是第一次给我点烟。”叶柏南倚着桅杆,眺望大海中央,“我母亲的确是证人。但你觉得,她会指控我、葬送我吗?”
他笑了一声,“就算她会,她有物证吗?”
晚霞覆盖在灰蓝色的海面,也映在周京臣的眼睛。
海港退潮。
鱼和贝类涌上岸,程禧在沙子里抓鱼,鱼尾滑,她一条也没抓住,“哥哥,抓鲫鱼,炖汤!”
周京臣掐了烟蒂,丢进船舱的简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