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万块的定制单车,八千的外套,不至于是大富大贵,有几分小背景,估计女孩有忌惮,怕长辈认识。
丢面子。
他掂量着字条。
是她吗。
杨贵妃。
不知为何,叶柏南觉得似曾相遇。
可一转念,人海茫茫,怎会这么巧合呢?
情急了,糊涂了。
他扔了纸条。
6月2号。
程禧请了假,去走访大学。
周京臣的车泊在街口。
有一个月没碰面了。
周夫人打电话约他母亲节吃团圆饭,他派秘书送了礼物,本人却没出现。
她走过去。
一如往常,坐在左侧。
周京臣的鼻梁骨架了一副金丝眼镜,覆着深邃紧致的眼皮,程禧初中同学也有混血儿,不如他立体。
是一种性感优越的,过目不忘的英气。
他迟迟没开口,程禧攥着书包带,“你住在哪。”
“市区。”
她抿唇,“为什么不回老宅?”
“工作太忙。”
周京臣态度冷漠了,和她气氛也疏离了。
一夕间,变化极大。
“五月的模拟考,我447分。”
“母亲告诉我了。”他神色淡薄,自始至终,未看她一眼,“数学52,有进步。”
程禧攥得太紧了,指甲盖发白。她直觉,周京臣的变化是因她而起。
得罪他了吗。
副驾椅摆着奢侈品的袋子,隐隐的边缘是方形胸领,镶嵌了蝴蝶结,女款衣服。
她脑袋轰隆。
周京臣谈恋爱了
“回去,试一试。”蓦地,他出声。
把袋子递给她。
牛仔裙和米白凉鞋,适合毕业季。
均码。
一秒,大悲大喜。
“哥哥,送我的?”
“嗯。”
“贵吗?”
“没花钱,垃圾场捡的。让何姨消毒,清洗,你凑合穿,不脏。”周京臣脾气一般,表情也一般,无情绪。
她不信,“我怎么捡不着?”
“翻垃圾桶的人多,你自然捡不着。”他一本正经,“在垃圾场,遍地是废品,倘若你运气好,捡宝贝。”
秘书一边驾车,一边喷笑,“周总工逗您呢,他特意去商场挑的。”
“多嘴。”他恼。
“谢谢哥哥。”她高兴。
幸好,不是送其他女人的。
周京臣审视她。
可恨。
收了好东西,笑了;他没拿东西,她耷拉脸。
也不关心他睡得怎样,吃得怎样,辛不辛苦。
小白眼狼。
车抵达西港大学,校长在门口恭迎,“周公子,周小姐。”
除了周淮康夫妇的圈子,和周家略有交集的外界人士,大多认为她改姓周了,甚至认为她就是周家的小姐,不清楚所谓养女、姓程的内幕。
她环顾四周,是一所三本院校。
学费高,专业小众花哨,周家只图她混个本科文凭,学历是权贵家族的门槛儿,周夫人一心捧她做官太太,而且是大官太太。
必须装点门楣。
程禧跟随周京臣在教学楼和食堂逛着,校长奉承,“周公子与妹妹的五官神似啊。”
“神似吗?”周京臣扬眉,打量程禧。
初见她,八岁的干瘪小豆芽,扎着小歪辫,一对梨涡,杏眼,齐刘海虽不漂亮,但灵动可爱,程衡波爱如珍宝;九岁,登门拜年,她抱着他腿,‘京臣哥哥,红包。’;十岁肺炎住院,周家三口去探病,她躺在床上,小大人似的一句‘今天不方便待客,等我康复了,给叔叔阿姨和哥哥倒水赔罪。’
那会儿,周夫人很稀罕她。
因此,她十二岁程家出事,周家完全可以安顿在另一套宅子,雇几个保姆厨师养育她,偏偏带回老宅抚养了,给了养女的名分。
“喜欢这所大学吗。”周京臣问她。
她搓着发梢,“不喜欢。”
校长一听,焦虑了。
周家的千金可是一尊大佛,学校有了她,申报大额资金补助太容易了,各部门一路绿灯,“周小姐哪里不喜欢?”
“没有焖笋和粉蒸排骨。”
校长一愣,“这”
这是为了文凭,是为了解馋啊。
周京臣凝视了她半晌,严肃的一张脸终是没忍住笑,“如果吩咐食堂,添上你爱吃的菜,喜欢吗?”
她点头。
中午,回周家。
周淮康夫妇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