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
贺潮予见她久久没有反应,屈起手指敲了下车窗,发出一个简单的“嗯?”
他的皮肤很白,像时常不见天日似的,在阳光下照了一下,反而多了点气色。
“我好啦!我们去看电影吧。”她冲贺潮予眨眨眼。
*
车辆在道路上疾速行驶,余眠习惯了呼啸的风,觉得好像兜风也挺有趣的,下次可以让贺潮予多带她玩几次。
两人紧赶慢赶,还是晚了一点,好在电影票定的是最后的排,轻手轻脚地倒也顺利进了电影院。
贺潮予去换电影票,回来的时候见余眠背对着他,直到进了影院,她献宝似的把外套打开,露出怀里的一桶爆米花。
还是加大份的。
贺潮予:……
“周姐平时不让我吃,我今天要吃够本!”看出贺潮予眼里的质疑,她气势汹汹地开口。
好的,这很余眠。
贺潮予点了点头,给她找出纸巾,由她去了。
余眠洋洋得意,忽然察觉好像有人看过来,她以为是刚刚说话声音太大,吵到被人观影了,连忙双手合十道歉。
影院太黑,那人戴着口罩,余眠看不清来人,巴掌一直上下合十。
那人只好默默转头回去了。
爆米花当然是没吃完的。
余眠绝望地望着剩下的半桶,嘴里甜得不行。贺潮予拿湿巾给她擦手指,假装看不见余眠示意的眼神。
余眠歪着脑袋,用气声:“贺潮予!爆米花!我吃不完啦!”
贺潮予假装听不见。
“贺潮予!爆米花!”余眠拽下他袖子,她包裹地只能露出一双眼睛,用那种带着水光的眼睛看着他:“帮我吃。”
贺潮予好像弯了下嘴角,又好像没有,光线太暗,余眠使劲眨了几下眼睛,还是看不清,只好作罢。
爆米花最后还是被贺潮予吃了。
余眠在电影里演的是那种活在别人回忆里的白月光形象,最后be,电影院里吸鼻涕的声音频繁,让她对自己的演技稍稍又有了点自信。
虽然这个自信好像给二十四岁的余眠更合适。
电影院举办活动,凭电影票可以去售票处抽奖,奖品是小企鹅的钥匙扣,毛茸茸的,活灵活现,憨态可掬。
女孩子不能拒绝可爱小玩偶的诱惑。
起码余眠不能。
售票处围了不少人,依稀还能听见抽中时的欢呼或者不中的沮丧声。
“那个企鹅好像挺可爱的。”余眠背着手,面对着贺潮予,退了几步,和他对上,含含糊糊地说。
贺潮予明白她的言外之意,压了下她的帽子,指了下角落的地方:“那有椅子,坐着等。”
计划通!余眠赶紧点头,一副老实得不得了的模样,贺潮予在她热切的目光中,拿着电影票往售票处走了。
余眠的视线追着人群里的贺潮予,嘴里含含糊糊地哼歌。
“余眠。”后面有人压低声音喊她,猝不及防把她吓了一跳。
她扭头,仔细认了下才松口气,她客客气气地打招呼:“乔彦。”
乔彦也是参演这部剧的配角之一,余眠对他出现在这里只能说声“好巧。”
“我刚刚在电影院里看到了还以为认错人了。”乔彦自来熟,笑眯眯地:“和朋友来看电影?”
“嗯。”余眠想了想,给了个似是而非的答案。
乔彦顺着她的视线往那边看过去,语气里有一点点惋惜地继续:“就是那个让你拒绝我的原因?”
余眠:?!
别乱说话啊哥!
“贺潮予么?”乔彦盯着人的背影看了会,还是好奇,歪着头看她,眉头微微皱起。
余眠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咳了几声。
“他不是陆家的私生子么?你爸妈能同意吗?”乔彦忽然开口,很真情实感地问。
犹如平地惊雷,把余眠吓得眼睫不受控地眨了几下,脑子却嗡嗡的,听不见其他半点动静。好半晌,她才问:“什么意思?”
乔彦见她神色不似假装,疑惑:“字面意思啊,都多久以前的事了,你不知道?”
余眠确实不知道,她勉强扯了下嘴角,露了个笑,乔彦的朋友正好上完卫生间出来,余眠僵硬地和他说再见,脑子里思绪纷杂,一时之间说不上什么感觉。
陆家家大业大,子孙不少。为了出头,不少人会选择和其他家氏联姻。
余眠不愿意这么想贺潮予,但她没有办法欺骗自己,她确实是在动摇了。
贺潮予和她结婚,有没有那么一个瞬间,是真的为了余辰。
嘴里好像忽然呛了口柠檬汁,酸得她醒不了神,爆米花的味道散去,只留下数不清的苦涩。
在很多个瞬间,余眠都愿意为了贺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