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这儿为什么不理她?
周南珞头顶问号,最后归因于——艺术家的行为普通正常人琢磨不透。
所以她当不了艺术家呢。
这都是有原因的。
周南珞轻轻吸了口气,正式介绍了一遍自己:“非常开心您能接受采访,您看什么时候可以开始?”
Unh低头看了眼时间:“还有三十秒。”
?
周南珞看了看时间,秒针跳跃,刚过数字六,还有三十秒才到五点三十三。
沉默的三十秒钟,是她对艺术家的无语。
咔哒。
分针刚挪了位置。
unh站了起来,个子很高,宽肩直背,压力给到周南珞身上。
其实合租的大美人也和他差不多高,但两人的气场截然不同。
她和大美人能很放松地相处。
和unh就不行。
“开始吧。”他坐在她对面的沙发上,双腿交叠,长裤自然下垂,松弛感十足。
周南珞拿出录音笔。
脑海中浮现出背得滚瓜烂熟的采访稿。
先是很常见的问题——
“请问您因为什么走向绘画这条道路呢?”
“缺钱。”
“……那又是因为选择在一夜之间毁掉自己的画作?”
“不缺钱了。”
“……”
艺术家回答得相当敷衍且有个性。
周南珞继续问——
“有人说您是艺术界的疯子,请问您是怎么看待这件事呢?”
男人偏了下头,哂笑一声:“挺有脑子。”
“……”周南珞无语地抿了下唇,“那为什么只留下《怪癖》这一幅画。”
“在等待。”他说。
她顺着问:“等待什么?”
“等一个人能看懂。”
“您是说有关于《怪癖》成千上万的解读,没一个是对的吗?”
“不是。”
“?”
她目光茫然。
他顿了顿,又看向窗外:“在等一个人,能看懂。”
中华语言博大精深。
一个停顿,周南珞立刻就明白了其中的意义。
重点不是在“看懂”上,而是在“一个人”上。
他在等一个人。
这样的平淡、沉寂,仿佛已经等待,很久了。
“方便问一下,这位您等待的人,是男性还是女性?”
“……女的。”
“哦。”周南珞记录了一下,随口问道,“是个怎样的女性呢?”
这时,他又转过头,目光落在她身上。
周南珞双手交叠。
没有察觉视线中的意味深长。
嗤笑一声,薄唇被口罩遮掩,闷闷地吐出三个字——
“负心女。”
周南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