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没瞧见。她与原身确实有太多不相同的地方,或者说根本不一样。冰厚三尺,非一日之寒。原身做了太多坏事错事,想要苏彩秀彻底意识到自己的三妹真的改邪归正,还需要多花些时间。
三人并肩走着,又聊了几句,苏彩秀想到刚才站在树下,与婶子们聊天的内容。
“现在城里不搞投机倒把那一套了啊?我刚才去河堤上逛了圈,卖啥的都有,一问有的价格还比门市部里的要贵上不少,买的婶子也多,听说他们都来这里卖了大半年了呢。”
苏楚箐摇头。
这真是触及到苏楚箐的知识盲区了,按照原身走之前复制给她的那份记忆,她倒是知道国家在97年左右完全废除了投机倒把罪,但那都是十几年之后的事情了。
好在陈茹娇对这个倒是有些了解。
“还是搞的。”陈茹娇说,
路上有自行车按铃,苏楚箐拉着苏彩秀往后退了一步,等车摇摇晃晃地蹬过去,一人说,两人听,三人肩并肩继续过着马路。
“但现在没前几年管的那么严,小商小贩基本上没人在意,要生意再大点就不行了,要去工商局开证明,拿着证才能干。”
上个月齐老太过来,家里五口人等着吃饭,光靠齐焕华的工资肯定不够,育才饭店的工期也是月结。没办法,陈茹娇也只能靠自己用毛线编了些围巾帽子啥的拿出去卖,一来二去,当前市场上的情况,她心里也稍微有点数。
“那我看他们有些,就是把自家地里种的菜拖过来,一天下来,还能挣三四张大团结出来呢,”苏彩秀有些惊讶,“这生意还不叫大啊。”
“几张大团结算什么,”确认周围路上行人不多,也没人关注她们仨,陈茹娇才压低了嗓音继续说,“他们那些就地加价倒卖的才真的赚钱呢,每卖出一台菊花牌立式黑白电视机,”陈茹娇竖起手指头,“就能赚这个数呢。”
“十块?!”苏彩秀这是真的被吓到了。
“嘘。”陈茹娇踮起脚就想要捂住她的嘴。
“好好好,我小点声,”苏彩秀连忙道歉,刚把陈茹娇的手从脸上挪开,她也同样压低了声音,“天,他们搞倒爷这一行的这么挣钱?”
苏楚箐原本走在中间,为了给俩说悄悄话的人行方便,走到边上去了,要是有车过来,就把脑袋抵在一块的俩人往旁边拉。
“毕竟倒爷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当的,要是没渠道也拿不到货,大伙手里没有商品票,多加钱能买到东西也乐意。不过虽然挣钱,但毕竟是国家命令禁止的,要是被抓到,不仅要吃牢饭,搞不好还要吃枪子呢。”
苏楚箐还是第一次知道,这个时代有‘倒爷’这种职业。
顾屿衡每个月会固定往家里拿些粮、布、皂等这种票证回来,虽然用票的地方也多,但月月维持家庭的日常花销后倒也还有剩余。
“这倒是,违法乱纪的东西,咱不能碰。”苏彩秀若有所思地点头。
毕竟三妹好不容易在城里安家了,可不能因为自己给她拉后腿,但她还是没想明白。
“那按照你的说法,既然还是有人在抓,那河堤上的那些人咋就没事?”
陈茹娇留下个这你就不懂了吧的表情。
“把菜从乡下拉过来卖的,可不叫‘二道贩子’,现在电视新闻上都把他们称作为‘二郎神’哩。从去年起,纪律风清委员会就不管了。现在乡下不都推行农村联产承包责任制,供销社统购收不上来的菜,也就只能靠他们拖进城,不然农民弟兄们吃啥喝啥。”
这苏楚箐倒是听说过,“前几天新闻里说的‘正名’,一连播了好多天,说的就是这事,现在卖菜都叫做长途贩运。”
从原身留下的记忆里,苏楚箐还知道,当年不少人乘着政策的东风,光是靠着收菜买菜就赚的盆满钵满。私人将农民手里的蔬菜粮食收上来,防止山货土产烂在山上,可不就是解决农村流通困难的“神”嘛。
国家不仅不反对,更是大力支持。
报纸、电台、广播电视里频繁提到‘长途贩运’,就是一个信号,现在不少人还在观望,但苏楚箐知道最迟等到今年除夕前,彻底放宽的文件就会落下来。
“对,”陈茹娇赞同道,“反正再如何改,都是为了我们老百姓着想。长途贩运虽然是靠自己的劳动谋取收入,但这活也不是一般人能干得下来的,就不说早上收菜有多累,万一在路上遇到沿途收费的关卡,只能是赔本赚吆喝,挣的钱还抵不上路上要缴的费用。”
苏彩秀倒是不担心这个,只是一个下午,她就基本将家属区旁边卖菜的摊子情况了解了个七七八八,A市不仅与W省接壤,靠北就是华国的蔬菜大省D省,平时城南见到拖车来卖菜的商贩,大多都是从北边进的货。
城南与D省挨得近,一去一来也不过两个小时的脚程,又不是长途货运,沿路收费的机构就更是寥寥无几,基本上等同于没有。
苏彩秀心里打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