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槐序也不揭穿她的小心思,附和一句,“真浪费。”
姜芷妤煞有介事的点点脑袋,不吝夸赞道:“沈槐序,你好像顺眼了些。”
沈槐序眼皮一跳,面无表情瞅她:“……我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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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一道厉声如惊雷,惊醒了睡梦中的人。
梁娇娇散着头发跑过来时,便见邹红只穿着肚兜在她哥哥屋子里。
梁娇娇懵了,好半晌,咽了咽口水,小声:“哥哥……”
话音刚出,毫无防备的被推到了一边,继而响起了邹氏的尖叫声。
逼仄的屋子里,酒气熏人。
梁小司赤着上身,穿着条半旧的中裤站在床边,满脸怒容。
邹红则是缩在床尾,大片的肌肤袒露着,赤红的肚兜惹眼,掩面小声啜泣。
她不适合这般姿态,不会让人觉得楚楚可怜,惹得人怜香惜玉,倒是惺惺作态的模样让人作呕。
本跟在邹氏身后过来的梁武,瞧着这境况,连忙避到了门外。
邹氏疯了一般的哭喊着捶打梁小司,“你怎么能……她是你小姨啊!”
梁小司脸色发青,咬牙道:“我没碰她!”
他今夜不过是比平日里多吃了两杯酒,察觉醉了,便回来歇下了,哪里知道邹红是何时来得他屋子!
手臂碰到什么,倏然惊醒,便有了那惊醒众人的一声。
“你没碰她,红红能哭成这样子?”邹氏哭道,“丧天良的,你便是想女人了,也不能碰你小姨啊,她一个未出阁的大姑娘,失了清白,日后要怎么活……天爷啊,我揣着肚子里这个,带她去投江,索性一了百了……”
梁小司额上的青筋直跳,又说一遍:“我没碰她!”
梁娇娇缓过了劲儿,看看哥哥,两步过去扯邹红,“你假哭什么!你说话啊,我哥哥没有碰你!”
“娇娇,你也是个姑娘家,我能用自己的清白来诬陷你哥哥吗?”邹红抓着她的手臂哭道。
梁娇娇一噎,“可我哥哥睡前,路都走不直,哪里会与你做那事!还有,是你自己来哥哥屋子的!”
邹氏掩面痛哭,斥责她:“你一个未及笄的姑娘家,哪里知道男人,醉了酒,最是想要……”
她话未说尽,意有所指的瞧向门外的梁武。
梁武面上臊得慌,轻咳一声,道:“都先将衣裳穿好再说话。”
夜色悠悠,墙两边儿冒出了好多颗脑袋。
热闹瞧得光明正大。
姜芷妤与晴娘也在,正对着西厢房这边儿。
方才听得动静,姜芷妤便出来了,不等去拍梁家的大门,晴娘便将她拉住了,往旁边人家的院子来。
屋里亮着煤油灯,各种情形,虽是朦胧,却也瞧得清楚。
姜芷妤面无表情,身上隐隐发寒。
这顿生辰酒……怕是早就打量好的算计。
梁小司不擅口舌,垂在身侧的手攥紧拳头,在邹氏又哭诉一通后,寒声道:“报官吧。”
邹氏脸上的神色瞬间僵住。
“报什么官!” 梁武呵斥一声,“还嫌不够丢人的?!”
梁小司迎上他的视线,孤注一掷道:“我没做过的事,必然不会认,既是觉着我糟蹋了邹红,那便报官,蹲大狱,砍头,我听大人的。”
“混账东西!”梁武气极,抬手便给了他一巴掌。
姜芷妤心口狠狠一跳,从墙根边儿跳下来,便跑去了隔壁。
晴娘没拦住她,险些咬碎一口牙。
疯丫头!
姜芷妤任性,她不能不管,拍了下姜老三,示意他走。
姜芷妤与梁小司的事,巷子里的人心照不宣。只今儿过后,怕是就要挑明了,日后男婚女嫁,这桩事都会被媒人知晓。
姜芷妤哐哐踹门,动静之大,惹人非议。
她不管,继续踹。
屋子里的梁娇娇如大梦初醒,偷偷出来打开了门栓,见着姜芷妤,险些哭出来。
姜芷妤哪里顾得上她的情绪,跑去了西厢房。
屋子里,梁武怒道:“……你做得这般让列祖列宗蒙羞的事,我今儿便是打死你也不为过!”
邹氏攥着帕子哭,去抓梁武的袖子,“你是要街坊邻里戳断我的脊梁骨是不是?我虽是后娘,却也将小司视若己出,如今……红红既是被小司夺了清白,不如将错就错,让他们成亲罢了,咱们一家人好好过日子……”
“当真做得一场好戏,”姜芷妤冷笑道。
邹氏话音戛然而止,扭头看来,眉间隐隐怒色,“你怎进来的?”
姜芷妤没理她,看向梁小司,掷地有声道:“我信小司哥哥,报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