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蓉蓉不慌不忙,拿出一张字条来,展开示意。“瞧瞧,是不是这张?这是不是你签字按的手印?”一张旧纸,已经有点泛黄,墨字已经不再那么黑,指印也不再鲜红,但仍旧字字清晰。的确是堂老三当初向王府借钱时,留下的借条。“这上面写得清楚,还钱时不但要还本金,利息一并归还,这二十多年,利息有多少?得好好算算。”顾蓉蓉叹口气:“本来我们好心,不想找你们要,可你们偏偏不讲理,有辱斯文,那就得算算账,再说,我看你们在镇上又是买点心,又是买卤肉的,想必也是不缺钱。”堂老三都懵了,万万没想到,时隔多年,还能见到这张欠条。他伸手想夺,顾蓉蓉眼疾手快又收回去:“嘛呢?想销毁证据?”堂老三脸红脖子粗,皱眉道:“什么证据?这叫什么证据?”“借条都不算证据,那什么算?”顾蓉蓉偏头看王妃,“您说呢?”王妃刚才也怔愣住,没想到顾蓉蓉手里有这张借条,实在让她很意外。但现在不是问这个的时候,王妃沉下脸点头:“不错,这的确就是当初的借条,有你的签名、手印和日期,还有什么可说的?”胡氏上前一步:“我们不认啊……”“靠边站,”顾蓉蓉摆手,打断她的话,示意她靠边,“刚才都说了,那宅子买来是给人家前任夫人和嫡长子的,你那会儿在哪呢?根本没你什么事,别多嘴。”胡氏一噎:“这是我家的事,就与我有关!”“那也得分尊卑,”顾蓉蓉看走过的那位大公子冷郡宇,“大公子,你说呢?”冷郡宇一直沉默,现在听顾蓉蓉问他,低笑一声:“还从来没有人这样称呼过我。”“以往都是那个庶子,没娘的种,”冷郡宇自嘲,“还有更难听的,我就不说了。”众人一听,都十分惊讶,低声议论。“这是什么家风!怎么说也是长子,竟然如此称呼!”“幼子倒是养得精细,却对长子如此,真是不知家无贤妻,事事都跟着离谱!”胡氏脸上有点挂不住,怒视冷郡宇:“你胡说八道什么?谁苛待你了?真是平时好吃好喝,现在落难了,倒和外人一起对付我们,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冷顺途也跟着附和:“就是,你个没娘的种,就是欠揍。”四周人连连皱眉,尽显鄙夷之色。顾蓉蓉看一眼冷郡宇,他倒是冷静,面色如常,没有半点恼怒。若不是平时被骂被欺负得麻木了,那就是个极能隐忍的人。顾蓉蓉轻笑:“不打自招,说得就是你这个有娘的种,难怪十六岁还吃奶,就是因为有个非同一般的娘。”众人忍不住低笑。“你!”胡氏脸涨红,指着顾蓉蓉,“这跟你有什么关系?”顾蓉蓉一巴掌拍开她的手:“少指着我,没皮没脸的也配指我?你们的家务事,我们没兴趣管,你儿子欺负我小姑子,就是不行!”“只把脸打肿都处是仁慈,你就该偷着乐,可你偏偏还找上门来,怎么?真当我们好欺负不成?”顾蓉蓉“啪”把字据拍那:“还钱!你们才是白眼狼,拿着前夫人和王府的钱买宅子,过好日子,苛待别人的儿子,现在还想不认帐,没门儿!”堂老三勉强挤出个笑:“王妃,你这不是一家人说起两家话了吗?”“交情就不必攀了,”王妃冷淡道,“若是没交情,也不会借给你,多年也没催过;若是有交情,你还有份儿心,那就还。”堂老三张张嘴,话都噎回去,冷顺途撇嘴道:“不就是一千两银子吗?我们家有……”话没说完,胡氏拉了一把,把他后面的打断。“以前是有,但现在这情况,”胡氏也开始说软话,被打的脸笑得比哭还难看,“王妃,您看,今天的事都是误会,都是孩子们闹着玩才引出这一出,别气别气,也别当真。”胡氏转头看到火上的锅,伸手去拿勺子:“我来帮忙给我们做饭。”冷顺途一眼看到里面的蛋和鸡,眼睛都亮了:“娘,我要吃鸡肉!”“给我放下!”冷知棠气得大吼一声,“谁让你们碰我们的东西?”冷顺途眼睛盯着肉,嘴里道:“干什么这么小气?我家又不是吃不起……”“唰”冷光一闪,顾蓉蓉匕首刃贴着胡氏手背横过,片下一层薄皮,瞬间就见了血。胡氏吓得大一跳,握着勺子的手也松开,顾蓉蓉伸手一捞,接住勺子,但勺子里的蛋滚到一边暗影里去,看不见了。“啊,流血了,我的手!”胡氏捂着手大声叫。顾蓉蓉沉着脸,刀尖一扎,扎在饭桌桌面上:“闭嘴!”胡氏吓得一激凌,死死咬住嘴唇,冷顺途也脸色惨白,躲到她身后。刀刃寒光闪闪,还有点粉红,是胡氏的血。“大呼小叫什么?不过就是一层皮,这是给你私自动我们东西的警告,”顾蓉蓉字字冷厉,“再敢有下一次,直接剁手!”胡氏畏惧地看着刀,想说什么,到底是没敢。“还官家小姐,官家小姐就是你这德行?就养出这么个废物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