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
淮南人民医院。
施茜茜紧紧攥着母亲的手。
走廊上。
一群西装革履的商业人士密密麻麻,每个人脸色皆异常沉重,一言不发。
孟美玲拍了拍女儿的手,面无表情,“你们先回去,该干什么该干什么,不该说的话,一句话也不要乱说。”
“孟董放心。”
为首的中年男人迅速点头。
施茜茜抬头,默不作声的盯着他,眼神凛冽冰冷。
“走吧。”
孟美玲道。
金海淮南分公司一把手褚泰注意到了大小姐的眼神,暗自心惊,不过没露声色,带着一众高管悄然离开。
走出医院大楼,暖和的阳光照在身上,这位位高权重的男人却感到浑身冰冷。
一失足成千古恨。
欲望的潘多拉魔盒一旦打开,就再难克制。
在淮南经营了这么多年,董事长驾到,当然瞒不过他的耳目,之所以这几天避而不见,是在苦思对策,可哪知道…
褚泰攥了攥手。
“褚总?”
“尽快安排,将夫人和少爷送到国外。”
“是。”
褚泰上车。
“妈,你为什么不把他拿下来?”
“你爸刚出事,在这个关头拿下淮南的负责人,风声传出去,会形成什么影响,你知道吗?”
“我不知道!”
施茜茜终于控制不住情绪,呼吸急促,“我只知道,如果不是因为他,爸根本不会来淮南,也就不会出事!而且,很可能这件事,就是这个姓褚的做的!”
孟美玲皱眉,这位大户出身、并且在当年一意孤行下嫁一个穷小子的女人展现出非同常人的魄力,在这种关头,竟然没有任何的慌乱。
“你有证据吗?”
“要什么证据?!”
施茜茜激动道:“不就是害怕被爸查出他贪污受贿以权谋私,所以才铤而走险吗!”
施茜茜眼神浮现令人心悸的狠毒,掷地有声,一句一字道:“我要他家破人亡!”
这位金海公主,可从来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疯狂起来,确实敢什么都不管不顾。
“茜茜,你冷静一点。”
“妈!躺在里面的是我爸,你让我怎么冷静?!难道你们离了婚,就一点感情都没有了吗?”
母亲的淡定让施茜茜情绪更加汹涌。
她实在是不明白。
为什么父亲重伤躺在病床上,母亲却还能如此平静,就仿佛那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他们曾经可是夫妻啊!
看着对自己发出质问或者说责问的女儿,孟美玲没有恼怒,相反皱着的眉慢慢舒展,宁静的与女儿对视。
“你现在大喊大叫有用吗?如果除掉褚泰,你爸就能醒过来,用不着你,我亲自来解决他,可是能够吗?”
“可是他该死!”
施茜茜俏美的瓜子脸此刻格外阴森。
“他就算该死,这个时候,金海依然需要他。”
孟美玲以平缓的语速道:“媒体被压了下来,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谁也不敢保证消息会不会走漏出去。你爸对于金海的重要性你应该清楚,他出了意外,会给金海造成剧烈的震荡,这种时候对褚泰这样的封疆大吏下手,谁都会觉得这是金海的内部争斗,届时,金海将人心涣散,再无凝聚力可言,对于任何一家企业,出现这种情况,下场都是灾难性的。”
此时的施茜茜哪里听的进去这些大道理。
“可是他就是罪魁祸首,难道因为顾忌舆论,就要放过他?”
“我没说过要放过他,只是不是现在。”
孟美玲道:“而且,这件事,肯定不是他做的。”
“为什么?”
施茜茜下意识问。
“手段。即使狗急跳墙,像褚泰这种人,也绝对使不出这种手段。人体炸弹,这是疯子才会干的事。就算成功了,他就能高枕无忧了吗?显然不能。所以绝对不是他。”
施茜茜稍微恢复了一些理智。
母亲的分析,好像的确有一定的道理。
“可不是他,那会是谁?”
“不知道。”
孟美玲摇了摇头。
“你爸这么多年,一路走过来,得罪的人不计其数,金海的崛起,也意味着无数人因此穷困潦倒,希望你爸死的人,枚不胜举。”
施茜茜沉默。
母亲这些话,不太中听,但却是难以辩驳的大实话。
“不过淮南省府已经保证,会彻查此案,我们需要做的,就是暂时保持耐心。”
没错。
今天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