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手揉了揉眉心,这具身体苦楚太过斑驳,让她不知不觉共情了。
江落落不再多言,拉着靳听白就要离开。
“落落,你当真要这般绝情吗,这个房子可是你妈妈最后留下的念想了,你不想知道你妈妈临终之前给你留下了什么吗?”原来不见人影的江诗颜搬来了季琳这个救兵。
江落落很想笑,她真的笑了,“都死了十几年了,还留死物做什么,季琳,这一个把戏,你能威胁我到几时,我的那个妈妈,即便临终之前留了什么,也一定是他爱我之类的酸词烂语。”
顿了顿,又继续,“江落落已经接受她没有爸爸,也没有妈妈这个事实了,她只想好好活着,你们不该对她赶尽杀绝,曹安对吧,江闻辉,你看看你这老婆,半老徐娘,风韵犹存,卖出去还值几个钱。”
一直温顺的小白兔突然出言不逊,甚至想要夺权篡位,让人怎么能接受,季琳愤慨之间忘记了靳听白的威胁,只想要收回自己的掌控。
“江落落,你这个没教养的,我这就替你妈妈教教你怎么尊敬长辈!”说完随手拿起身边的瓷杯砸了过来。
靳听白眼底一沉,刚要拉江落落躲避一下,可是他们这个位置避无可避,没怎么犹豫,他反身扑到江落落身前,要用身体帮她挡住随之而来的疼痛和污渍。
唉,靳听白只闻耳边一声叹息,随之而来的,是江落落轻轻拍他的背。
靳听白背对着这一切,并没有看到刚才那不可思议的一幕。
咖啡和杯子在途中早就分离了,却在江落落身前不远处诡异的放缓了速度,以肉眼可见轨迹稳稳落在江落落手里,漫天的咖啡像是受到了某种牵引,稳稳的回到了杯中。
一滴未落。
一室静谧。
靳听白就在这时转身,回眸看向江落落手中的杯子,波纹荡漾,逃不出杯壁。
“下次别替我挡了,凡俗之力伤不到我。”江落落拍拍靳听白的肩膀,露出了第一个,称得上是善意的笑。
靳听白张张嘴,咽下了想说的话,这里不是好地点,也不是好时机。
江落落上前一步,江家其他人惊恐后退了好几步,把江落落看成了洪水猛兽。
“呵,动手是一个好习惯,我喜欢,接好了。”说完手腕一甩,杯子飞驰而出,直奔季琳面门。
季琳惊恐万分,仿佛被万能胶水禁锢了脚步,半点都挪不开,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杯子飞回来,她会毁容的!
江诗颜也不知是哪里生出来的勇气,双手直接护住了季琳的脸,整个头埋进季琳怀里。
啪嗒一声,杯子落地,粉身碎骨。
江落落扔偏了了一寸,杯壁擦着季琳的耳廓飞驰而过。
被抽走的呼吸瞬时间回来了,季琳吓得软身在地。
江落落似乎十分不满意自己的准头,抬步就要上前,被靳听白拉住了手臂,“算了,等三日后他们会更痛苦。”
可能是因为惯性,江落落一个踉跄,闪身跌回靳听白怀里,四目相对,火花四溅。
靳听白眉目微闪,莞尔一笑,“既然落落对我撒娇,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躬身用力,一个标准的公主抱,二人潇洒离开,还不忘记提点江家三日内搬离。
直到二人不见了身影,季琳才敢大哭出声,“她怎么敢,怎么敢!”
江闻辉久久不动,冷言道:“行了,别哭了,方才那个杯子你看清了吗?你说她还是江落落吗?”
季琳这才缓过来神,她不是傻的,方才那个杯子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被江落落接住,那些液体也不可能那么安分,“你的意思是?”
江闻辉,“准备厚礼,我们去拜访方大师,把监控带着。”
一个人不可能短短时间之内变得面目全非,要不然这一直是她的伪装,要不然,此人非彼人,或者说不是人。
哪怕江诗颜这个无神论者,此刻心里都泛起了嘀咕,而且她莫名有一种自信,江落落无论如何也不能伤害她,她一根指头都可以捏死江落落。
走出江家视线的靳听白,满脸宠溺的微笑马上变成了担忧,“你怎么样?”
江落落闭了闭眼,世界在她眼前不停的高速旋转,靳听白的声音仿佛天外传来,强忍浑身血液的翻江倒海,轻声呢喃,“多抱一会。”
回到了车中,靳听白才松懈下来,仔细给江落落扣上安全带,“我要开车了,你可以吗?”
江落落轻轻点头。
靳听白满脸心事重重,在杯子破碎的那一霎那,江落落仿佛被人抽干了灵魂,脸色瞬间青灰,幸而江家的视线都在那个杯子上,后面也因为惊慌失措,忘记关注江落落的脸色,不然定能察觉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