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大仁、金大牙、任白,全部献宝完毕。
接下来,该轮到贺良给陈宇献宝了。
陈宇麾下这些人,论起对古玩的研究,和古玩赏鉴的水平,只有贺良是最专业的。有句话叫假不离真,更有句话叫假亦真时真亦假,贺良是造假的。
但是从任家的例子就能看出,造假的,往往也是最懂真品的。
不懂真,你怎么造假?
因此,陈宇对贺良的献宝,是最充满期待的。
贺良并没有辜负陈宇的期望,拿出了一件惊世骇俗的好东西。
这是打破了世界玉雕拍卖记录的,清乾隆御製白玉瓜棱式羊首提梁壶。
又是乾隆。
只要提到玉器,就一定绕不开清代,绕不开乾隆。
乾隆在世时,是华夏封建王朝最后一个盛世,更是玉器最辉煌的时代。
仅看局部,壶盖一角,便可得见乾隆时期的玉雕工艺之精湛,还有羊脂玉料玉质之美妙。
这件玉壶来头不小,最早是国大富豪亨利罗杰斯之孙女所收藏,上世纪九十年代在佳士得拍出,被收藏至今,并再次被拍出。
答案很明显,是任家安排的人,把它买下,用以批量造假。
这件玉壶的皇室身份,以及‘海外流失
国宝归来’的双重身份,为它带来了无与伦比的经济价值。但更多的仍是料子的稀有上乘,与工艺的精妙绝伦。
清朝时期,尽管爱玉成痴的乾隆已经开发出不少好的和田玉料,但能得到如此细腻白皙,且油性呼之欲出的白玉籽料,即使在今天,也属难得一见。
华夏人对玉壶有一种很神秘的膜拜,一片冰心在玉壶,足以说明一切。
皇室宫廷同样对和田玉壶情有独钟,所以不惜以最顶级的和田白玉料来制壶。在玉器皿中,玉壶无疑是工艺最复杂、对玉料要求最高的。
这件玉壶掏膛废料,剜脏巧作,配之以圆雕,镶嵌,掐丝的工艺组装,对料子的要求很高,需要玉质均匀饱满,干净无暇,而且得是大块头的籽料方能雕刻出如此体量壶体。不仅废料废时,还极废工,其价值与稀罕不言而喻。
壶底与壶盖等处能看到有裂痕、水线等,看似是细节处的破绽。
但其实,这恰恰是它的独特之处,蕴含着古代的人生哲理。
月满则亏,水满则溢。大成若缺,大巧不工。
越是有缺憾,它便越是完美。
如果没有这些裂痕,它就太完美了,美得让人不敢靠近
、不敢触碰、反而失去了一件器物最基础的灵魂。
细细感之,其凝润油脂,宝玉蕴华的幽幽芳华,温润灵动,荡漾人心,配之这大膛十二瓣瓜棱重工,与精细之至的打磨抛光,几百年过去,籽料的温润与富贵,已是更加明艳动人。它不破世界拍卖纪录,谁破?
毫无疑问,这件玉壶,是任家在津卫玉器造假窝点里,最贵的一件。
任家花了大价钱,创下世界拍卖记录把它买下,把它送去玉器造假窝点,想让那里的工匠研究破解、仿造之法。
毕竟它再贵,只有一件。
如果任家把它买下来,通过钻研,掌握造假技术,就能制造出多件赝品。
到时候,每隔年往外出一件赝品,用一件真品的钱,赚无穷无尽的赝品的钱。任家花大价钱把它买下,绝对是笔稳赚不赔的投资。
何况,真品留在手里,还能升值呢!
然而,碰上陈宇,算他们倒霉。
世界玉器拍卖记录破了,赝品还没等造出来,造假窝点就被捣毁了。
任家赔得都他妈尿血了。
贺良独独选中这件最贵的玉壶,除了他鉴宝眼光高明外,他这个造假天才,还起了一点争强好胜的心思。
这件玉壶的造假工艺,到目前为止,任家都未能掌握。
如果他贺良能够掌握,是不是能说明,他比任家高明?
陈宇明白贺良的小心思,并没有多说什么。毕竟有竞争,才能有动力。
他对这件玉壶真心喜欢得不行,几乎爱不释手。心想,若是能用它来盛酒,再由美人给自己斟上一杯……啧啧,夫复何求!
若是那个美人,是穿着兔女郎装扮的、乖乖听话的温雅……
那你拿鱼肠剑,再捅陈宇两剑,陈宇都心甘情愿!
前提是,不许捅他的肾。
陈宇用了极大的努力,才好不容易放下了玉壶,把目光投向时万和曹连城。金大牙、包大仁、任白、贺良,负责对造假窝点战利品的收缴。
时万和曹连城,则负责对曲家族宝的收缴。
二人手里包袱皮裹着的,不是什么玉器,而是曲家不翼而飞的族宝。
‘鹰’组织和特情局把曲家掘地三尺,都没能找到曲家的镇族之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