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对视中,陈宇和任公子早就心照不宣了。
谁想凑齐一套哥窑精品瓷器茶具,只能通过赌斗的方式。
所以对任公子的话语,陈宇丝毫不感到意外,应声接道:“赌注就是赢的人可以获得一整套茶具。当然了,任公子你有两件,这里又是你的公馆。”
“你是庄家,规则,可以由你来定,我绝无异议。”
陈宇的爽快和大气,倒是很令任公子刮目相看。
他不知道的是,陈宇慧眼傍身,但凡跟古玩有关的赌斗,没输过。
任公子想了想,嘴角扬起玩味的笑容。“既然规则我定,那咱们两个就玩点有意思的好了。我们京城古玩行的老规矩,射覆,听说过吗?”
陈宇点头道:“有所耳闻,但没玩过。不过没问题,我接了。”一个完全陌生的赌斗方式陈宇说接就接,丝毫无愧于魔都青年一代鉴宝扛鼎人的气度。
所谓射覆,是华夏民间一种近于占卜术的猜物游戏。
射覆的起源应早于汉代,但汉代时期皇宫中已经流行射覆游戏了。
‘射’是猜度之意,‘覆’是覆盖之意,用瓯盂、盒子等器覆盖某一物件,射者通过占卜等途径,猜测里面是什么东西。
不过到了古
玩行,这个游戏便变成了一种赌斗的手段。
根据赌注价值,庄家在桌子上摆出数量多或少的古玩。然后射覆之人,也就是挑战者、即陈宇,远远站开,隔空挑出这些古玩中最贵的一件。
按照古法,时间,通常只有一炷香。
一炷香燃尽,射覆者没选出来,或是选错了答案,为败。
这种赌斗方式,从表面上来看,没有斗口那么残酷,非生死大敌不斗。
但其实,射覆十分考验人的眼力和估价能力。
比如挑战者要站得很远,不能上手触碰古玩。
不能上手,对绝大多数的鉴定专家来说,能耐直接削掉一半。
其次,射覆难度,即庄家摆出的古玩数量,由赌注价值来定。
陈宇和任公子的赌注是一整套哥窑瓷器差距,价值何止上亿?
难度,自然可想而知。
再加上,以任公子的水平,他的私人收藏怎么会少?怎么会没有精品?
在数量众多的超精品里挑选一件最贵的,真的很难。
理论上,传国玉玺和大禹九州鼎同桌摆放,也算射覆。
这俩镇压华夏民族气运的宝贝,你咋选哪个更贵?
当然了,传国玉玺和大禹九州鼎,任家不可能有。他们要是有了,他们
也不至于发展三百年才是区区千亿家族,早特娘的位列世界之巅了。
但作为挑战者,陈宇的困难同样不小。毕竟,他只有一炷香的时间。
任公子语气嘲弄地问道:“怎么样,陈先生,改主意了?”
陈宇还给任公子一个轻蔑的笑容。“并没有,请开始吧。”
射覆,射覆,说白了,考验的不就是纯粹的眼力吗?
论眼力,陈宇不是吹,这世界上,没几个是他对手。
或许……那个素未谋面,但却是老狐狸的师父,被传得神乎其神的国宝钟良,有资格与陈宇相提并论?
因为从钟良一生时候创下的神奇传说来看,简直是一个老年版的陈宇啊!
命人准备一番后,任公子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带陈宇进入了藏珍阁。
虽说这里仅仅是魔都的一处公馆,任家的势力版图主要位于北方。但毕竟作为任家的魔都分部,此处被任家经营多年,宝贝,还是藏了不少的。
以及,别忘了任公子来魔都的意图,他是打算收购一批古玩带回去。
收购在持续不断的进行中,魔都任公馆的藏珍阁,里面的好东西岂会少?
果然,一进入富丽堂皇、奢华到极致的藏珍阁,陈宇眼珠子
都快瞪出来了。他丝毫不掩饰自己的贪婪,甚至某些时候热血上涌,恨不得杀人越货。
近千件形形色色的精品古玩琳琅满目,摆满了十几个博古架,叫人眼馋。
要知道,这才仅仅是任家远在魔都的区区分部啊。
不敢想象,京城总部的任家藏宝库,又会是怎样一番景象。
看着看着,陈宇又开始琢磨起怎么才能把任家的一千亿吃掉,摧毁他们的三百年族运,将古董世家的全部珍藏据为己有。
似乎感应到陈宇动了杀心,任公子冷冷说道:“陈先生,请注意嘴脸。”
“哦哦,不好意思。”陈宇哈喇子一收,不尴不尬地笑了起来。
任公子指着一张刚刚被心腹奴仆摆放完毕的红酸枝博古架。“陈先生,这张博古架上的四十几件古玩,就是你要射覆的内容。”
“没有异议的话,我要开始燃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