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跑了，还有两个警察在两边扶着板车上一个腹部缠着血色绷带的警察防止他掉落。
“有医生吗！？有医生吗！？”蓝田双眼血红冲着人群大喊。
“蓝叔。”唐倾歆急忙上前，她是认识蓝田的，老师的邻居。而且因为工作关系，他们也有过交流，“让我看看吧。”
蓝田看到是唐倾歆，也急忙放下板车，向唐倾歆解释：“小唐，他腹部被贯穿了，我们只是简单包扎了一下，但他失血过多，要快点输血。”
贯穿……唐倾歆伸出的手僵了一下，轻轻揭开绷带的一边，血淋淋的腹部上有一个拳头大小的血洞，甚至可以从中看见粘滑断裂的肠子。
“……救不了了。”唐倾歆盖好绷带，低着头小声地说。
“什么！”一个警察十分不能接受这个因自己而受伤同事的不治身亡，扯着嗓子质问道：“什么叫救不了了？！你们给他输血啊！你们给他封伤口啊！”
“够了。”蓝田按了下他的肩膀，“别说了。”
楼下聚着这么多人是有原因的，楼里有什么东西也不言而喻，他刚刚的那三发子弹虽然射中，但那些无皮狗却没有任何反应。
所以他现在只能静静地等待着他的离去。
似是回光返照，受伤的警察扯出了一抹笑容，也带来了更多鲜血的流出，“还是……蓝队懂……懂我，你吵……吵死了……唔！”
突然变得震惊的瞳孔开始扩散，苍白的脸色上也写满了不敢置信。
轻轻微风吹来，带来了这具尸体的干瘪，骨骼不再支撑，血肉不再填充，干枯的头发像野草一般，威严的警服也皱巴巴地盖在人皮上。
即使看了那么多次，唐倾歆还是觉得遍体生寒，更不用说第一次看到这一幕的人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一个警察浑身打着哆嗦问着，面部皱起，像是在忍着胃里翻腾的呕吐物。
蓝田看着人皮空空的眼眶久久不语，过了好一会儿他抬起头，对上那一双双担忧绝望的眼睛。
“警察来了也救不了我们吗？”
“警察有什么用啊？”
他可以轻松读出这样的话语。
“你们为什么不早点来？为什么不早点来救救我儿子？！”女人抱着一张人皮疯疯癫癫地跑来质问，“还有你，不是医生吗？为什么不救我儿子？为什么？！”
“你儿子刚才那种情况华佗来了都救不了，你说倾歆姐有什么用？”张明书自然不能看着有人骂唐倾歆，挡在她身前说道。
一石激起千层浪，本就处于弱势群体的女人被骂后更引得其他人的同情。
“医生不来救人还有理了。”
“现在的医生怎么都这样了？”
“你怎么忍心看着这么小的一个孩子去死的呀？”
“那我的孩子就该死吗？”女人颤抖地前进两步。
张明书看着女人怀里的人皮忍不住的后退，他也意识到自己好像说错了话 风，却一时找不到什么话来补偿。
众人焦躁不安，绝望无助的情绪像是找到了宣泄的出口，源源不断的涌出。
唐倾歆低头接受着指责辱骂，张明书张着嘴似乎还想辩解什么，一个警察防止众人做出什么暴力举动，另一个警察努力安抚着几个情绪激动的人。
每个人都像是滚烫锅里的油滴，噼里啪啦地发出自己的声音。
“砰。”枪声响起，万物归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