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秦江月与秦钢睡在了静云寺的西厢房。
秦钢因白日的疲劳早早进入了梦乡,秦江月却辗转反侧难以成眠。
埋藏在秦江月心里的那股仇恨没有因为时间的推移而消失,相反,时间越久,仇恨就越深。 是的,老天开恩,她的心爱的人还活着,一直在他的呵护下,可是,苏越将军蒙冤死去就像人世间飘走了一粒沙尘,后夏的土地上不过是留下太多的哀怨。这似乎有点不公平,真的不公平。
谁为千古奇冤去鸣不平?谁为千古冤魂去昭雪?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死里逃生的苏家后代苏碧菡虽然活着,至今还没有恢复从前的记忆。如果这样下去,苏将军的深仇大恨谁来报?他吗?一个边蕃小将?
“如果,如果自己的父亲还像从前那样呼风唤雨,形势会不会比现在强?如果自己的父亲还像从前那样,嫉恶如仇,坚持正义,后夏的朝庭是不是另一番天地?可是,没有如果。他的父亲僵卧在病榻上已经八年,一切都已面目全非。
皇帝不再是那个叱咤风云的皇帝,权臣也不再是从前的那些忠臣良将…… 更可悲的是,后夏已不是政治清明不清明的事,国事正常不正常的事,而是,在苏将军死后,后凉的铁蹄马上就会踏进后夏的土地!
前些时日,苏碧菡的事点据了的他的大半个心思,他没有闲暇思国势之急。如今,夜深人静,他觉得自己的心如压上千斤巨石。
一大早,秦钢早早吃完饭就上路了,他要继续拉他的木材。秦江月呢,无心用餐,只是在院子里踱来踱去,无限惆怅。
在院门口的榆树下他遇见了苏碧菡,向她寒暄了几句后他想试探一下喝了一个月补药的苏碧菡是否恢复了记忆,哪怕没有恢复全部,只有一点点也行。
“听说后凉要攻打咱们后夏了,你知不知道此事啊?”
苏碧菡摇了摇头:“不知道。”
“若后凉军队进攻了后夏,后夏还有谁能带兵打仗呢?”
苏碧菡又摇了摇头:“不知道。”
“你说过你的武艺还不错,是因为你年幼时常常与你的哥哥们习武的原因吗?” “嗯……”苏碧菡稍有停顿,在她的想像中她应该是习过剑,“是的!”
“从前的事你还能记得,那么以后的事你也能记得吧?”
“不记得。”
“有这点记忆就很不错了!”秦江月叹道:“说不定你很快就恢复到从前,你现在知道你的父母是谁了吗?”
“还不知道。”
苏碧菡的记忆只停留在年少时的点点滴滴,曾经的过往,以及她的父母还是没有记起。
“功名赫赫的父亲你真的记不得?”
“一点印像都没有。”
“怎么会这样?顶天立地的大英雄你不记得了?”
秦江月想让苏碧菡知道,她的父亲是被吴阶所害。吴阶伙同徐洪劫持军饷共同贪腐,苏越回京督查此事,吴阶怕事情败露,谄陷苏越,说他图谋不轨,新皇听信谗言,灭了苏家三族……可是,苏碧菡却老是处在蒙昧之中,他心急如焚,万分悲伤。
“我也不知道怎么会不记得了……”
“这样吧!”为了结速这尴尬的谈话,秦江月将话题转移到了学剑上,“若有闲暇,我向你学剑吧!”
“也罢!”
在苏碧菡的想像中秦江月虽斯文却是一名武将,不像不学无术的凡俗,他为何突然要向她学剑呢?
“大侠愿意随贫尼切磋剑术,贫尼还是愿意的。只是我的剑术并不精深,大侠向我学是学不到真东西的。”
“谦虚!”秦江月笑道,“你不愿意收我这个笨徒弟吧?”
“这是哪里的话?大侠如此善良贫尼怎会不愿意呢?”
“真正善良的人不是我,而是苏将军。”
秦江月冷不防提到苏将军,想借机刺激一下苏碧菡麻木的神经。
“苏将军?我对他不了解。”
“世人皆知苏大将军,你怎么会不知呢?”
苏碧菡略显窘迫,“我好像有那么一点点的模糊印像,但不是很深。”
“只要有就行!”秦江月很兴奋,急切地说道,“不久,你心中就会有苏将军清晰的全貌。” “此人确实很好……”苏碧菡像在回忆秦江月说过的话,“一个对后夏有不世之功的大将军。可是,昏聩的后夏皇帝将这一切给毁了……”
“哎呀……你真行!”
秦江月很激动,没想到苏碧菡竟能将他从前说过的话联系起来形成一个完整评价。他想抱住苏碧菡,亲一个她曾经受过伤的脑袋,可是,他毕竟是胸有韬略的文质之人,他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
秦江月的过度激动与夸赞让苏碧菡很震惊,她不明白秦江月何以如此激动?难道她只是有了一点点的记忆就值得他庆贺吗?
“大侠是不是这几日累到了?想必昨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