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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林潇早有严令,不得对百姓施以粗暴,这使得里长们对治下子民束手无策。
见里长们已竭尽全力,林潇也不便过多责备,稍作安慰后便让他们离去。
未几,衙差们鱼贯而归,然结果仍旧,多数人空手而回。
此时,几名性情暴躁的衙差愤然开口:“大人,这些刁民显然是故意与衙门为敌。单纯与他们讲理,恐怕是行不通了。只需将他们带至大堂,稍加恫吓,他们定会乖乖交出税银。”
林潇默然不语,她内心实不愿如此对待百姓,但眼前局势,似乎真需杀鸡儆猴。
正当林潇犹豫不决之际,田文远自签押房中缓步而出,对她说道:“大人,卑职有要事禀报。”
林潇挥手示意衙差们退下,道:“你们且去歇息片刻,即便要拿人,也不必急于一时。”
言毕,她转向田文远,静待其禀报。
田文远见众衙差离去,方才郑重道:“大人,我查阅了那些拒交税银的百姓的情况,现在可以肯定,背后有人暗中操控。”
他神色凝重,林潇心头也随之一紧:“你是说,有人指使他们如此?何人有如此能耐和胆量,竟敢与县衙为敌?”
田文远趋步近前,低声细语道:“依我之见,背后操纵者极有可能是苏家。细观此事,涉及之人或租种苏家田地,或与苏家有所牵连。且在这余阳县内,唯苏家拥有与县府抗衡的实力与胆量。”
林潇闻言,深以为然。寻常百姓岂敢与官府为敌?此等大规模联动,背后必有高人指点。而苏家,正是最可疑的幕后黑手。
然而,有一事令林潇困惑不解,她疑惑地问道:“先前不是说苏家与县府关系融洽吗?本官上任之时,他们还设宴款待,缘何现在却反目成仇?此举对他们又有何益处?”
田文远沉思片刻,道:“其中缘由,卑职也捉摸不透。按理说,苏家并无与县府作对的动机。或许,他们与大人结下了梁子,故而想借此机会让大人无法完成朝廷的任务,进而迫使大人丢官罢职。”
他言辞愈发低沉,仅二人能闻。
谈及恩怨,林潇脑海中浮现出那日苏文宇被烫伤的脸庞,莫非他们已察觉是林珠所为?林潇虽无法确定,但此念头却难以排除。
“倘若果真如此,我等不宜再拖延,时日愈久,于我等愈为不利。”田文远续道。
林潇起身,于堂中踱步几许,而后定声道:“便依差役之策,先拘数人于衙,稍加震慑。或许他们心生畏惧,便会主动缴纳税银。须知,在我余阳县,真正主宰者乃是我,而非苏家!”
田文远心中暗叹,思忖道:“此事未必如此。县令任期有限,而苏家却根基深厚,百姓自能分辨强弱。且苏家朝中有人,其威慑或许更胜县衙。”
念及此,田文远忽地想到一事,忙道:“大人,此举恐怕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