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是她引狼入室,又太过良善心软了。
想那项氏,当年只是个外室。
可当她哭着跪在自己面前说她怀了那人的子嗣,而那人却迟迟不给她一个名分,她实在是坚持不下去了。
她说,世人的白眼与唾骂她都能忍受,但孩子是无辜的。
她不想孩子一生下来就是一个身份低微的外室子。
一个外室子,将来不但入不了石家的族谱,还会被世人所不容。
那时,她也怀有身孕。
在看见同样大着肚子的女人在她面前哭得梨花带雨,她便动了恻隐之心。
那个时候,那人与她的关系还算说得过去,府中也没有其他妾室。
为了给那孩子一个将来,老夫人便主动去找了那人,让他将项氏接进了府,成了府中的一名姨娘。
只是没想到,这一切,都是那人与项氏提前串通好的。
在和自己成婚前,那人就与项氏有了首尾。
他们还育有一子,只不过过了周岁就夭折了。
听闻这些传言,老夫人当时是很崩溃的。
虽然她也知道男子三妻四妾实属正常,她也不是那般嫉妒心极强的女人。
但那人想要纳妾,可以正大光明得来。
没成婚之前就先让外室有孕,这就是在打正妻的脸。
更让她没有想到的是,项氏为了自己的野心,不但玩尽手段挑拨她和那人的关系,更是让换了自己的女儿,让她在外面受了好多的罪。
起初,在看见那石玉梅肩膀上并无杨家人都有的胎记时,老夫人顿时就起了疑心。
他们杨家人都有这样的胎记,为何到了自己女儿的身上就没有了呢?
不过,猜忌归猜忌,老夫人对石生梅还是很不错的。
除了教她读书识字,还教她如何管家,如何做生意。
但一旦埋下怀疑的种子,她对这府中所有的人便都有了戒心。
所以,除了被他们代为管理的十来间店铺,她手里的古玩字画,大面值的金票银票以及房产地契她都没有交出去。
哪怕受尽折磨,她也没有屈服。
现在那存票,就在她外孙女的手里。
外孙女说,让她再等等,等一切结束后,她就带她回家。
是的,她有家了。
这个侯府,不是她的家。
屋外寒风凌冽,吹得窗棂呜呜作响。
但屋内却暖融融的,丝毫不觉寒冷。
老夫人一直听着屋外的动静,对于王婆子和玉柳的话理都未理。
人做了恶,就要接受惩罚。
外孙女没要了她们的命就已经是开恩了,自己怎么可能会选择这么轻易就原谅她们?
屋门突然被推开,一股冷风迅疾窜入,旋即又被关上的房门给挡在了外边。
王婆子和玉柳一看是陌锦初,忙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别看这公子长相出尘,折磨起人来那可是丝毫不带手软的。
陌锦初斜睨了她们一眼,然后坐在床边,将一个炖盅打开递在了老夫人的手里。
“外祖母,这是我炖好的燕窝红枣羹,您趁热吃了,然后早点休息。
我那边有些忙,有时候忙完就迟了,您不用等。
只要有空,我就过来看您。”
老夫人慈爱地看着陌锦初,怎么看都看不够。
这是女儿的孩子啊,长得还真是好看,像是那天上的仙子一样。
王婆子和玉柳对视一眼,随后战战兢兢道:“小公子,还请饶过奴婢们一回吧。
我们真的知道错了,以后会把老夫人当做我们的家人一样对待,再不敢对老夫人有半点的不敬之意了,求您放过我们,求您了!”
那扒皮抽筋的滋味,实在是太难熬了。
他们一家人除了五岁以下的稚子,所有人都中招了。
陌锦初垂眸看着她们。
“这才到哪儿?
这就受不住了?
你们联合起来折磨殴打老夫人的时候你们怎么不留情?
她已是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家了,你们可曾想过,她疼不疼?她能不能受得住?
我不杀你们,是因为留着你们还有用。
至于你们要受的折磨,不好意思,以前老夫人受过多少磋磨,我会加倍从你们身上讨回来。
还别不信,除了疼痛,你们若是再敢对老夫人有丝毫的怨念或是歹心,呵,那你们的死相,会很惨,估计,你们自己都不想看到吧?”
两人一听,浑身的寒毛顿时就竖了起来。
“公公子,奴婢不敢,真不敢了”
两人肝胆俱裂,惶恐不已。
生命被人攥在手里的感觉实在是太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