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爷跑了。
他长年在这条道上跑,那些个入流、不入流的伎俩都捻熟。
越是看似绝境的情况,越是出人意料。
“那艘船呢?”
“私人船,死不认这个账,只说租了。据属下查探,这个船主的一门贵亲跟三皇子一直有联系。这船与其说租,其实就是专给胜爷‘送货’用的。”
顾行之点头,下属欲语又止,神色间有些垂死挣扎的意思。
长眉微蹙:“还有什么事?”
“去邕州的人回来了一个报信,那女子半路被人劫了。”
“怎么回事?”
“推了下时间,被劫是胜爷脱身后的事,推测与之可能有关,其他人员在按痕迹追踪。”
“那个张良全呢?”
“那边倒顺利,一夜行船,离目的地不远了。”
男人略做沉吟,“此事我再做计究。去备套女装来,按夫人的身量。”
“是。”
关窗的声响扰了阿雁的好眠,哑着嗓子道:“你站那做什么?”
男人没有掩藏:“在听事。乖,你继续睡。”
她又闭上了眼睛,没过一会,又睁开了:“你不睡吗?”
顾行之本在脑子里捋这个事儿,听她发问,才踱过来。掀开衾被上去,他张开双臂,阿雁自己就自动自觉滚了过来,贴着他的胸膛。
感觉到怀里人的呼吸重又变得绵长,他干脆屏了杂念,让自己放松地憩一会儿。
早膳阿雁是在床上用的,困得要死,硬是让人哄着吃了不少。
导致她再度睡下时,脑子里
想的还是,肥了怎么办?
男人可能本来打的就是这个主意,让她吃饱,一次睡足。第二觉睡得酣甜,全程无梦。
人醒来时,有点犯迷糊,一时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是船上,抑或哪里。
转头时,男人面对着她,正坐在堆了小吃的桌侧,写着什么。
察觉到她的动静,抬眸瞥了一眼,“醒了。睡好没?”
“嗯。你怎么不多睡会儿,这段应该也没好好休息。”
“我觉少。起来沐个浴,吃东西?”
“又吃啊。”阿雁不满道:“我怀疑这两日胖了不知几斤。”
顾行之轻笑:“肉多点怎么了,侬纤合度,为夫喜欢。”
几句话,又往歪处上带,阿雁有些恼,索性背过身去不理他。男人将写好的东西,折好,封住。
起身到窗边叫了声,有人来接了信,飞走了。
他重合上窗,指指床尾才送来的女装,“我叫人备了新的衣物。”
“谢谢。现在什么时辰。”
男人透着些许不虞,“你跟我客气什么?睡了一日一夜,又到早膳时候了。难道你不饿?”
阿雁忽略他的前半句,暗自砸舌,想不到自己这么能睡。
但是浑身酸疼也是真的。
有点怪自己孟浪,两人见面时间少,每次做都隔得很长一段时间,后果就是,见面就跟干柴烈火似的,一点就着,隔日起来疼得好像耕了几日的田。
大约是她难言的表情太过明显,男人难得显出几分窘意。
但嘴上半分没收
敛:“哪日我事了了,闲下来,每日连着做,习惯了,你便不会这么难受。”
“顾!行!之!”
男人愣从这简单的三个字里听出了咬牙切齿的味道。
“好了,哪疼,我给揉。”
阿雁没好气道:“哪哪都疼。”
顾行之这回没嘴贫,大掌贴到她的后背上。前者顿时感到一股热气从后背心而入,走遍全身,酸疼感即时消了不少。
感觉那股气流在身体内走了两周,顾行之才收手。
并伸出一只手给她借力:“起来洗漱,我叫人传吃食来。”
“叫水啊。”
“估摸着你差不多醒,热水早已经备好,这会水温正好,快起来。”
赖了这么一会,那股子懒劲儿已经没了。便捉了对方的手,一使力,起了身。
她只着了贴身的衣物,长发也披散着,于妇容上是不大合规矩的。
阿雁对这些不以为意,摆出一副在现代准备地泡澡的架势来,慢悠悠抱着衣物,往沐浴区去。
男人在后面失笑,但他又喜欢得紧,她在他跟前毫无保留的样子。
夫妻间自有一番温存嬉戏,好容易二人用过膳食,又收拾妥当。
退了房,在街上走着。
再逛一逛,顾行之就要送她回程。
“你在这等一会,我去说几句话,稍候就来。”
“嗯,去吧。”感觉顾行之有很多事,一早上,客栈 那个窗开合了不下两三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