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雁丝明显感到身后的映雪骤然绷紧的气息。
众人循声望去。
是刘泽天本族里的一个婆子,老态龙钟,鸡皮稀发。此刻她捧着肚子,翻着白眼,一副快要交待在这里的样子。
阿天作为今日主角和主家,又正在敬酒走动。
听到哀嚎,是第一个飞奔过去的:“三伯娘,怎么了?”
三伯娘嘴角边洇出一些白沫,瞳仁有种要散了的既视感。刘泽天大骇,“爹,快着人请郎中来。”
阿天他爹吓坏了,只觉得眼前阵阵发黑。儿子大喜的日子,人要是在他家的席上收归了,可怎么是好?!
直到听到儿子的开声,才回过神,“对、、对、请郎中,我马上去!”
话音未落,另一桌,也有人叫了起来:“阿伯,阿伯,你怎么了?!”
全场俱惧,再度循声看,却是又一个年纪挺大的老子,也面色灰暗地捂着腹部,不用说,也是跟这个三伯娘差不多的症状。
刘泽天未及看一下阿伯的情况,另一边同样的情形又起。
“啊!好痛,痛死我了……”
紧接着,好几个来客陆续都出现了类似的情况,前头还是年纪偏大的,到了后面,甚至连刘有泉等人都现出了难忍之色。
王雁丝有点拿不准目前是一个怎么情况,不由瞥了眼映雪。
后者脚下微动,悄悄凑近她低声道:“像是被人投了毒。”
投毒?
这么多人中招,那就是无差别投放。到底是谁这么恶毒,要在人
家的大喜日子,做这样的伤阴德的事。
难怪都是老的先发作,同桌的小辈都要先敬着长辈先吃,老人们几十年也赶不上一次这样的好饭好菜,自然是卯着劲儿造。
他们抵抗力又不如后生的,一通下来最先发作了。
“能看出来是什么毒吗?”她轻声问。
“奴婢看不出来,但想来是投在最源头处,或者混入大锅里的,你看,造得多的,身弱的都发作了。”
细究下来,还真是。
她吃得少,映雪没吃,阿天带人敬酒的,自然还没几口下肚。
好多来帮忙,还没来得及坐下的……,这些人都没事。
觉得不舒服的都是早早上桌,最先开动的。
“要帮忙刘里正看住现场吗?”
“你注意下就行,但不必插手,看阿天自己怎么处理?”
主仆二人正说着,刘泽天已经果断对他的副手道:“你带人代我马上到镇上去一趟,报官来处理此事,另外将镇上医馆的坐堂大夫请了带回来。”
副手忙应下,点人。
阿天转向顾家主仆俩:“顾夫人,事态紧急,要借顾家马车一用,还请顾夫人行个方便。”
阿雁忙道:“应当的,你们只管用去,就说与我打过招呼了。”
前者点点头,转个方向,“大成叔,辛苦你即刻向巡逻营借力,将我家围起。现场除了有事务在身必须暂离的,其他人一概不准随意出入走动,务必今日内就要将些事弄清楚。”
不这样是不行的,
若是回去了再有其它情况,除了要散财安抚,往后说不准还有无穷尽的怨意,全赖在他们家头上。
众人一片哗然,有人小声关心着家里,“这怎么办?我家你们也知道,娃娃等着吃奶的。”
旁的婶子忙压下她:“现在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如此?就算事情清楚,你一时半会也不好给娃儿喂奶的,还不如安心等镇府那边来人,看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那妇人不由小声哼哼:“真倒霉,好好的,怎么就出了这样的事。”
“可别说这样的话,大伙都不想的,谁家愿意大喜的日子,出这么个糟心事。”
这是实话,心有怨意的婶子只得怏怏住口。
刘泽天:“今日暂时委屈各位,吃食先都停了,不舒服的先都灌些盐水下去。等这事明了,我家定会给大伙一个交待。”
他指挥着院里的一些年青后生,把发作觉得不舒服的,都集中到一处,有条不紊。
倒是他老子、娘慌了神,紧张嘴巴开开阖阖,就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听儿子这么一通指挥安排,才像有了主心骨,慢慢定了些。
这时不知哪个旮旯角里,冒出一个不怎么和谐的声音道:“这怎么弄的,新人才进门,就出这样的事,这新娘子的八字莫不是和这家人犯冲?”
声调不高,却足以让刚静下来的每个人都听到。
信佛信道的人,下意识就往那方面想了去,心道,也不是没有可能呀?
连
阿老天老子、娘都下意识对看了一眼,他老娘惴着心小声问老头子:“合过八字说没问题的呀?”
王雁丝闻言,却不由汗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