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韩九兮便苦于平日没有多少借口能来小院蹭饭。
如今他给了这个广寒宫灯,又听得闻棠这般说,心中顿时开怀,可面上却还要端着些。
他微笑着点点头,顺着闻棠的话往下说:“好,那我一定时常来瞧瞧。”
这便好了。
三人在这一个元宵灯会便带回了九盏灯,除了韩九兮拿走的那一盏上山虎,闻棠的院中瞬间就挂上了八盏。
司马玉一个晚上都有些气不顺,回到了小院中,便将他好不容易赢来的那兔子灯挂在了葡萄架上最为显眼的位置,美其名曰「玉兔奔月本就该是最高的」。
闻棠懒得同这厮计较,从屋内搬了个凳子来,将韩九兮赢来的那最为精致的广寒宫灯与那玉兔并排挂在了一块儿。
完事儿后,还站在葡萄架下独自欣赏了好一会儿,直将司马玉看得有些牙酸。
这笨蛋小阿棠怕是还不知道为何韩九兮这厮一上来就直接冲着那最高的一盏灯去的吧!
他一个大老爷们儿,去猜灯谜玩儿花灯作甚?还不是为了费尽心思讨得小姑娘欢心。
这可都是他风流倜傥的司马玉玩剩下的花招,哼!
也就是小阿棠这等单纯的丫头捉摸不透这厮的心眼,这要是搁在京城......
司马玉原本不过是自欺欺人才这般腹诽,可仔细想了想后,心中却更堵了。
若是原先在京城之时,韩九兮不是那一副行走于街目不斜视的高冷模样,还愿意这般
花心思去哄人,只怕......
跟在他身后的莺莺燕燕就更多了!
再如何说,这位原先可都是一表人才,温文儒雅的内阁大学士,想要同韩家攀上关系的人,在京城只怕是能从皇城一直排到京郊了。
司马玉撇了撇嘴,又看了一眼依旧站在葡萄架下的闻棠。
——若是以他的眼光来看,小阿棠可比京城那些个扭捏的姑娘有意思多了。
也不怪韩九兮这厮肯这般下功夫。
他人虽有些贼,可眼光,到底还是好的嘛!
.......
一出正月,时间就过得极快了,没多时便进入了草长莺飞的时节。
这段时日以来,闻棠虽已接受了铺子里香皂的销量远不如从前的事实,可还是因为每日的工作量骤减而感到浑身的不自在。
进了三月后,鹤邺已经十分温暖,加之早春时节的雨水充沛,四处都潮湿得很,这倒是让她想起了从去岁开始就惦记着的一件事,那便是......
养蚕。
这年头的蚕农主要集中在江南一带,再向南往海边走,便不容易寻到人家。
闻棠花了半个月的时间在鹤邺的周边村镇找寻,都没有收获,还叫司马玉知道后好一通嘲笑。
“小阿棠,你没事养些花啊草啊的便好嘛,一个姑娘家,怎的喜欢上了这些虫子?”
记得幼时,韩九兮那好大哥不知从何处捉了一条来戏弄他,当着他的面将那蚕放在了鼻子上,可是将他吓得差点就
哭鼻子了。
这等丢人的事儿,一直到现在都时常有人会调侃。
司马玉就不明白了,这又软又凉的东西,怎的还会有人敢用手抓!?
闻棠不知司马玉正在一旁回想着他的童年溴事,坐在葡萄架下一边打着扇子驱赶夜里的蚊子一边凉凉道:“前些时日你不是还夸我那蚕丝皂洗发顺滑吗?若是不养蚕,何来的蚕丝?你是打算将你的衣裳裁了给我吗?”
司马玉平日里有两身精棉布的官袍可供换洗,原先从京城带来的衣裳也多是些同样布料的。
唯独只有一件紫金色的长衫是从头到脚都用上好的杭绸裁成,他可是宝贝得很,若非是重要的日子,譬如年节,他都不会轻易拿出来穿。
听了闻棠这话后,司马玉顿时就不敢再吱声了。
他听了闻棠的打算后,又仔细算了算时间,顿时就有些想不明白了。
“往年间,进贡朝廷的杭绸可都得等十月中秋前后才能进京。眼下才三月而已,怎的就能有蚕丝能得了?”
“如何没有?从蚕卵孵化到最终用蚕茧抽丝织布,再到最后染色刺绣,只怕没有个小半年是做不成的。你当那蚕还能直接给你吐出一匹布来不成?”
“......”
司马玉败下阵来,蔫哒哒地不敢再说话。
他忍不住悄悄看了一眼闻棠,总觉得这丫头的伶牙俐齿,好似已经渐渐有了韩九兮的那水准。
这可不大妙啊!
往常一个韩九兮就叫他在
辩论之时很是吃力了,若是小阿棠也成长成了他那铁齿铜牙的模样,那还得了?!
这厢的司马玉正愁眉苦脸地想着该如何将闻棠引回「正道」上来,可闻棠却丝毫没有察觉到,依旧微微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