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棠一夜都惦记着昨日移栽的那几棵栀子花,总担心好不容易从别处挪了过来,却难以养活。
待到第二日的清晨,她便匆匆起身往后屋而去,想要赶紧查看一番。
可当她来到屋后的这片空地之时,却登时停下了脚步。
只见在那片小菜园的旁边,竟赫然印着数十枚新鲜的鞋印。
闻棠如今穿着的还是稻草鞋,鞋底会在泥巴上留下麻花状的压根。
可这些脚印分明就是穿着平底布鞋的人遗留下来的。
闻棠皱着眉头蹲下查看了一番,又顺着这脚印的方向一路倒着走,竟发现屋前的村道之上也有同样的印记。
昨日自己一整个下午都在后屋忙活着那些栀子花的移栽,夜里更是没有出过门。
这些脚印,应当是凌晨至天亮这段时间内留下的。
这说明……有人趁着她夜里熟睡之际,偷偷潜到她的小屋附近来了!
闻棠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背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她赶忙跑回屋内里里外外查看了一番。
里面放置着的物件倒是没有挪动的痕迹,压在枕头下的荷包也还在。
只不过,藏在灶台后头的那些椰壳瞅着到是有被翻动过的痕迹。
闻棠只觉得庆幸极了。
他们姐弟二人初来乍到的,加之这甘露泉村的村民往常极不友好,她都会习惯性地将重要的物件放在离自己最近的地方。
那几块皂和椰油如今还好好地在床底搁着,倒是没什么损失。
只不过……夜半入门却不窃,指不定就是不想打草惊蛇,好往后再来也不被人察觉。
她这明显是被人盯上了啊!
闻棠越想越觉得惊心,将东西收拢好后,抖着腿就去了隔壁。
二牛打开门,看见闻棠的脸色都是白的,拿着布巾擦脸的动作登时一顿。
“可是出了何事?”
他有些担忧地问道。
闻棠赶忙点了点头,“昨日夜里,你可有听见什么动静?”
二牛摸着脑袋想了想,又有些不好意思,“我夜里睡得沉,呼噜打得震天响,如何能察觉外头的动静?”
其实闻棠早知道询问二牛是问不出什么结果来的。
毕竟若是他夜里察觉了什么,定然会直接来叫门,哪里等得到自己清晨起来发现脚印?
闻棠面露愁色道:“昨儿夜里,我那屋子好像有人来过了,我发现不少脚印。”
她话音刚落,一直待在屋内的姜阿婆都被惊动了。
她摸索着走了出来,皱着眉道:“那人的脚步想来很轻,我夜里睡得不沉,竟都没有察觉出异常。这可不大妙啊!”
姜阿婆想着,他们本就是外乡来的,在这甘泉村寻个角落住下来,不同那些个村民有往来,或许还不会惹上什么麻烦。
可眼下看来,有些事情还真是躲不过的啊!
“你那屋中可有丢失些什么?”
二牛又问。
闻棠摇了摇头,“我那屋子里,哪有值钱的东西让人惦记着偷?”
眼下他们应当是这整个甘露泉村最穷的两户人家了。
她那枕下压着的荷包里虽说也压着百来纹卖皂挣的银钱,毕竟她一个大活人还在屋内睡着呢。
那小贼分明是知道偷不着,也要潜来看看,倒像是在打探些旁的一样。
闻棠低头沉思了片刻,很快就想到那日李夫人坐着轿子大张旗鼓地上门,还有地中海曾往来两回的这些事儿。
指不定他们是发现自己在做买卖挣银子了。
“这下可不好防了啊!”
二牛挠了挠头,面露难色。
他夜里睡得沉,哪怕是外头天塌了都照样高枕酣睡,而白日又要去码头打零工,实在腾不时间来帮着盯小贼啊!
二牛想了想,忽然有了个好点子。
“不若,你养条狗看门吧?”
闻棠其实一早就想过这种可能性。
毕竟就她与弟弟二人住着,虽说有二牛在隔壁,可总还是欠缺些安全感。
若是有了狗,好歹也能在危险来临的第一时间发出警报。
可是……最终闻棠却打消了这个想法。
这年头的狗定然是不会有肉类这般好的餐食吃的,正常情况下都是人吃什么它们便吃什么。
只是……自己吃的米粮,她也实在不舍得拿来喂狗啊!
眼下她虽说有些银钱在手,可若是不省着些花,只怕很快就要入不敷出了。
闻棠叹了口气,对着二牛摇了摇头,“养狗太奢侈,还是过几年再说吧。”
既如此,那还有什么能养来看家护院的?
闻棠皱眉沉思了片刻,忽然就双眼一亮。
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