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这山顶之上,虽说是有个所谓「庙宇」,可若韩九兮不说,只怕不知道的还当这是个破屋子,供山中行人暂时休憩所用。
这庙的跟前不仅茅草已有半人那么高了,就连个庙像样的门都没有,只一个石洞,想要走进去,还得踩着那些高草慢慢前行,一个不慎便会被绊个嘴啃泥。
待韩九兮牵着闻棠好不容易进到了这庙里头的院中后,闻棠还忍不住埋汰道:“果然这庙不对外开放是对的。若这副模样,只怕前来上香的香客都会觉得此处的佛祖不够灵验来着”
韩九兮听得闻棠这对佛祖有些大不敬的话连连摇头,简直无奈极了 ,可还不待他出口佯装笑骂几句,便听得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阿弥陀佛,施主可曾听过「以貌取人,失之子羽」?此处虽破,可内里却别有洞天,若是因这庙宇外边杂草丛生,便过门不入,许是会错过些奇妙之景。”
闻棠冷不丁听见一边黑洞洞的角落里传来说话的声音,登时被吓了一跳。
她赶忙回头一看,见一名上了年纪的僧人正站在那处,也不知自己方才与韩九兮的对话被他听去了多少。
那人面上笑眯眯的,可却将闻棠看得有些不好意思。
一想到自己方才旁若无人地说着寺庙破败,还说了些佛祖的坏话,闻棠顿时就有些羞涩,一个闪身就躲在了韩九兮的身后,从
他的肩膀上探出个脑袋来瞧着那僧人。
韩九兮笑着拍了拍她的手背,上前对着那僧人拱了拱手,算是行了个平礼。
“静慧大师。”
静慧这才抬步上前,就像是一早就知道韩九兮二人会来一般,笑着道:“韩大人,后边厢房已经准备好了,二位舟车劳顿,可移步休憩。”
韩九兮拱手谢过,半分所谓「大人」的姿态都没有,竟在这寺庙之中就这般大喇喇地当着外人的面牵起闻棠的手轻车熟路地往后边走,那模样就好像原先曾来过此地,对屋舍位置极其熟悉一般。
他径直将闻棠带到了一间屋内,将她好生安置下来后,便轻声道:“阿棠,你在此处等着我吧。一会儿你许是就能见到阿桑了。”
闻棠这会儿一头雾水,不知那神秘人将闻桑带到此处究竟是何意。
她眨巴着眼看着韩九兮转身朝着外头走,待到了门口之时,还回过身来嘱咐道:“若我一时半会儿没有回来,你可自行在这周边走走,只不过一会儿许是有大雨,莫要走得太远了。”
“嗯”
闻棠这会儿倒是乖巧了,只点了点头,便看着韩九兮的身影消失在了门外。
这屋内除了桌椅之外,连床榻都没有,就更别提什么书籍之类的消遣了。
闻棠被韩九兮留在屋中一下午,从白日等到了傍晚,都没见到他再返回。
闻棠终于坐不住,起身就往外头走。
她顺着
今日来这后厢房途径的小路慢慢在寺庙内摸索着,打算去前院寻一寻他们今日见到的那位静慧大师。
可走着走着,闻棠也不知是在哪个拐角处走错了路,竟走到了一个小小的院落当中。
她环顾了一周,见此处的一排屋舍,只有一间屋子里头隐约有灯光,没犹豫多久便抬步上前,想着先好歹寻个人问一问韩九兮的下落。
可谁知她刚走到门口,还未踏上台阶之时,却突然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你这般急切地想要知道他的下落,究竟只是好奇,还是为了那丫头?”
——说话之人竟是江东王。
闻棠的脚步顿时就停在了原地,屏住呼吸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有些疑惑在这一瞬间就好像得到了解答一般。
也难怪韩九兮一路上对这个奇怪寺庙存在的原因都讳莫如深,没想到此处竟是江东王的据点。
过了一会儿,屋内果真就传出了韩九兮的声音。
“王爷,阿桑毕竟是她弟弟,您这般一声不吭就将人掳走,非君子所为。”
“哼!”
江东王简直被气笑了,这厮倒是个会倒打一耙的。
他沉着脸道:“若不是冯骏探查到了消息将人带来,只怕他是活不过昨天了吧?你倒是真大胆,这么个身份的人都敢藏而不报,就不怕本王治你的罪吗?”
“王爷,在来的路上,我就已经问过了阿棠,她确实也不知阿桑的身份,就更别提下官了。不知者无罪,
不是么?”
“她不知道是一回事,可如今本王既已确定,就断不会再放他离开。你就死了这份心吧!”
“王爷”
屋内的韩九兮似乎是还想再努力一番,却被江东王果断抬手,一下就打断了。
“旁的事情都好商量,可唯独他不行。皇兄与皇嫂当年痛失爱子,本王一早就有所怀疑。可苦于没有证据,也只得作罢,任由那对母子在朝堂作威作福了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