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孤。”
金砖笑了笑,便老老实实跟在齐景绍身后不敢去旁处了。
官员的夫人们一愣,反应过来后立即捂嘴笑起来,看来传闻不虚,太子与这位金姑娘感情甚好,纷纷戳起太守夫人的胳膊,眉目促狭。
这几日跟着齐景绍游湖赴宴,金砖算是彻底明白为何一开始他要隐藏行踪,相比桐乡户县,锦州简直是人间天堂一般的存在。
她一直跟在齐景绍身边,目光却在各个大人身上打转,最后便将目光落在锦州太守身上。
锦州太守为人儒雅,光看外貌猜不出年龄,虽然品阶不高,可浑身气质非凡,看来是汴京某人家外放出来的。
锦州太守也注意到了她的目光,便转头对向她说道:“看来下官与金姑娘颇有缘。”
金砖听他这么说没缓过神来,齐景绍随即将目光投在自己身上,霎时间就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
原来这就是齐景绍为自己找的义父。
她抬眸望向太守,锦州太守官位适中,便没了齐景绍担心发展外戚的顾虑,加上锦州地势特殊,连结塞北和汴京的要地,齐景绍选他也是情理之中。
经过这些时日的纠结,算是解开了自己的心结。
只是让现在的自己名正言顺地嫁入东宫罢了,远在汴京之外的义父,认下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她朝着锦州太守点点头以示友好。
齐景绍大方地握住她的手,金砖也无半分扭捏之色,恰逢此时,一道急促的声音打破了宴会的宁静。
信差面露急色,匆匆赶了进来,跪在齐景绍面前,连气都没喘匀,便急着说道:\"汴京来报,北晋突然起兵,进攻塞北,形势危急。\"
整个宴会一瞬间宁静下来,目光齐刷刷地投向信差身上,手中动作不自觉一顿。
金砖率先一步,站起身来惊呼,“什么!”
*
金砖自觉刚才失态,齐景绍也并未计较,二人匆匆踏上回汴京的马车。
回程马车上齐景绍眉头紧缩,汴京不断传来消息,也未让他的神色缓下来。
“塞北情况怎么样?”她忍不住问起来。
齐景绍看向她的那瞬间瞬间放缓神色,对她也不避讳,“不太好,北晋来势汹汹,有备而来。”
见识到了桐乡户县的情况,也算是知道大齐这些年的情况不如表面上那般强盛,前些年的战争是给大齐的一记重击,可北晋却没给大齐休整的机会。
她不知如何宽慰齐景绍,只能将希望放在舅父身上,“梁将军定能逢凶化吉,殿下不必担心。”
也不知舅父身体怎么样了,想到这,金砖的心又悬了起来。
可齐景绍听完此话目光中多了一道锋利,“前线来报,梁将军闭门自守,已经连连败北。”
金砖神色大变,竟没想到会遇到这样的处境,难怪齐景绍脸色难看。
她不自觉攥起自己的手来,刚长出来的指甲使起劲来,已经在手上留下几道红印。
难不成舅父身体还未好全,可为何表兄也不率军出战,不是给旁人留话柄吗!
金砖也不知如何开脱,可还是下意识地向齐景绍解释起来,“殿下,梁将军这样定是有苦衷的,莫信小人谗言!”
她目光恳切,心中清楚汴京不知用怎样的言语诋毁舅父了,这是她不能接受的。
齐景绍却静静地看着自己,眸中没有一丝波澜,倒叫人看不出他心底的想法。
她心里有点紧张,犹疑开口:“殿下可是不相信梁家?”
齐景绍却面无表情将她的手拉了过去,仔细端详着她手心的红印,“下次再这么对自己,孤定命人将你的指甲全部建了。”
金砖面上苦涩,看着齐景绍的行动,心里更没底起来。
齐景绍继续说道:“北晋进攻突然,朝中已经派人领兵前往塞北,你不用太忧心。”
她这才听出来齐景绍话中意思,不就是真的对舅父起疑,这才命人去带他出征。
只怕真实情况更严峻,为何一瞬间会发生这样的事!
她直直地看着齐景绍,只听他倏尔说道:“只是婚事要往后推了,不过不会很久。”
不知齐景绍是故意让她放心下来,还是故意转移话题,此时还能若无其事地提起婚事。
她多希望出征的人是齐景绍,这样便能回塞北看一看舅父他们。
金砖蹙着眉头,“殿下。”
还未等她说完,可齐景绍抬眸望向她,面上仍带着笑,手上动作不停摩挲着自己的手掌,却并不想提及塞北战事。
“好了。”
“再说下去,孤真要误会你与梁曜有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