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奕时刚停下脚步,齐景绍似是故意凑近,二人紧挨在一起,更是他们嘴上异样的作证。 她毫不留恋地离开,动作洒脱,熟不知在外人眼里,更像是仓皇离开,为了躲开某人一般。 萧奕时看着忽然出现的舅父一家,适才不在是为了制造她与齐景绍荣关的三人修罗场,如今又出现定是来验收成果的。 她冷眼看了表兄一眼,“表兄,这出好戏还热闹嘛?” 梁曜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此时只想推脱责任,“奕儿,这是父亲的主意,和我无关啊。” 舅父摆摆手,眼底都是笑意,“舅父也没料到,确实偏离了预期。” 看是正中下怀才对。 她不愿意搭理他们,朝着停在一旁的马车走去,可刚迈开步子,却被表兄拉了回来。 “这是我们的马车,你坐那辆去。” 那辆? 她扭头看去,齐景绍正负手站在不远处,好整以暇地看着自己。 “表兄有完没完,要去你去,我可不去!” 梁曜笑着说道:“你讲不讲道理,自己惹的祸事,难不成要我们替你去挡太子殿下的怒气。他知道你就是金砖,心里并不好受吧?” 萧奕时不自在地扭过头,心里有些慌张,刚才和齐景绍的话题戛然而止,共处一处岂不是要延续下去? 还未等她思索好,表兄却将自己推搡着朝着齐景绍的方向而去。 她算是看明白了,什么兄弟如手足,在这种时候都恨不得袖手旁观! 萧奕时几个趔趄,与齐景绍对望,却愣在原处,迟迟不曾往前行动。 荣关误会了,上前说道:“若奕儿不愿与太子一辆马车,不如与我换?” 萧奕时立即朝他投去感激的目光,可齐景绍的脸色瞬间冷却下来。 梁曜瞧着形式不对,立即把不合时宜的荣关拉走了。 萧奕时眼眸暗了几分,看来几日这一劫是躲不过去了。 齐景绍朝他走来,伸出的掌心中央放着一段手帕,这熟悉的样式,好像是她留在东宫中的。 他竟然贴身携带这个? 萧奕时赌气似的拿回齐景绍手中的物件,咬着唇拒绝看他一眼,“殿下带着这作甚,我劝殿下还是认清现实,我们好聚好散吧。” 她上了车,齐景绍紧随其后。 萧奕时背着身子,用手帕擦了擦脸上的泥泞,只可惜没有铜镜,也不知擦对位置没有。 齐景绍一直不开腔,冷眼看着她,忍不住指了指她的脸,“这儿。” 她顺着齐景绍的指示擦了擦脸,齐景绍却像是没完没了起来,对着满脸开始比划。 萧奕时觉得自己被戏耍了有些难堪,努而将手帕摔倒齐景绍的胸膛上。 对面的人也冷笑起来,“你不如对着水塘自己看看。忘恩负义。” 萧奕时听着他指桑骂槐的语气,隐匿在心底深处的不悦升腾起来。 本来与他分到一辆马车就烦,这人还要不断地刺自己。 既然他不愿意翻篇,那就来好好盘算这桩旧账,“忘恩负义,殿下不如好好说说,我到底还欠殿下些什么?” 齐景绍也不客气,“你在塞北倒挺快活,孤在东宫日思夜想,看来全是白费。” 齐景绍如此直白地表达自己的深情,她听来一愣,又立即反应过来,“日思夜想,殿下在我离开的这半年,征战南北立下赫赫战功,颇得胜心,倒不知殿下白费了什么?” 这半年中,表兄总是在她面前提起,齐景绍不要命似的在外打仗,有一次甚至牵动旧伤,太医守在床头三日三夜,才把他的命从阎王那里夺回来。 她每次都故意捂住耳朵,表兄只能摇摇头离开。 本以为齐景绍听去会动怒,可面前之人沉默一瞬,隐隐笑道:“哦?” “这半年还在打听孤的事?” 萧奕时也没料到齐景绍如今是脸都不要了,这样的话也说得出口,听不出来自己真实要表达的意思吗? 她摇摇头,忽然间想到了什么,神清气爽起来,“是又如何。” “关心义兄,不是义妹该做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