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鬼不觉,带走仿图即可。柳乡县易受难攻,城门设计更是诡谲。就算是北凉得了堪舆图,又能如何?”
“那元锡兄的意思是?”
“不知。”
齐景绍随即闭上眼睛不再回话,马车“笃笃”地行驶在无垠黄沙之中,直到夜间时分才落脚驿站。
萧奕时跟着齐景绍离开了沙漠,暂在驿站歇脚。
今日在黄沙中跪了许久,整个人已经是精疲力竭了,可齐景绍并不像愿意收留她的样子,还是得赶紧行动。
萧奕时走出自己厢房,整个二楼留给齐景绍一人,侍卫严防死守在楼梯口,不许闲杂人等上去叨扰。
看来近他的身也没那么容易。
天幕渐渐暗了下来,驿站后的伙房都升起袅袅炊烟。
萧奕时轻勾唇角,心生一计。
萧奕时端着布满琳琅满目菜肴的托盘朝着楼梯口走去,托盘压得她手臂发酸。
穿过二楼长廊,只最里头的屋子亮着,里面是谁不言而喻。
她不禁心里紧张,就连脚步都不自觉放缓。
还未靠近,两守卫持刀横在了她跟前,挡住了萧奕时的去路。
“锦天公公吩咐我送吃食上来。”
这两个守卫大哥就不如楼下的好骗,萧奕时见他们神色不改,便将心中编好的一套说辞搬了出来。
“两位大哥可能见我面生,殿下今日将我从白骨堆救了回来,”她话还未说完,小脸煞红,声音也越来越小,“锦天公公叫我上楼服侍,还说莫让旁人知晓了。”
这话已经说得如此直白,夜黑风高,红袖添香,守卫哪怕是大老粗也能明白画外音。
可守卫却还是板着一张脸,不动如山,嘴里重复一句话。
“没里头的吩咐,我们不能放你进去。”
还要她说得怎么直白?
这话已经突破她的极限了,再这样就说不下去了。
她正懊恼着,一道清冷的声音从里头传了出来,“放他进来。”
萧奕时被吓得一骇,什么耳力,不会将她刚才满嘴胡诌都听了进去吧。
她绷紧后背,手心也冒起汗来。
进了厢房后,老老实实行了一礼,一抬头才发现面前竟有两位男子。
一位身着黑黑袍,浑身气质极冷,只是面色不善,叫她好不自在。
另一位白衣胜雪,正笑眯眯地望着她。
怎么多了一人?
萧奕时正犹豫着不知如何称呼二位,可白衣男子率先开口。
“是你?”
她听着这道熟悉的声音,声音和今日马车里的如出一辙,想来这位白衣男子就是齐景绍了。
目光继续迁移在黑衣男子上,瞧他太阳穴隆起,应是武功高强,估计是齐景绍的贴身侍卫。
“我见两位公子还未用膳,特地从伙房那拿了点吃得上来。”
她不自觉地瞟齐景绍身旁的贴身侍卫,心中不禁连连感叹,齐景绍脸皮也太厚了些,身边有这样俊美之人,还忝居大齐第一公子之位。
白衣的齐景绍笑着打量着她,萧奕时忙将视线从黑衣男子身上收回,老老实实低下头来。
还未等齐景绍开口,那气势逼人的黑衣男子倒先盘问起她来,“何事?”
萧奕时心里微微惊讶,饶是武功再高强的贴身侍卫,也只是下人,怎敢插了主子的话。
她见齐景绍并未出言责怪,为人和气得很,倒不像传言那般冷清。
怎么,这年头传言该按照谣言处理?
太子并不如传闻中嚣张,身边的贴身侍卫却凶得很!
“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希望公子能收留我。”
这侍卫上扬的眼眸如古潭一般幽深,浑身散发着深邃冰冷气息,像是极不好相与的。
萧奕时觉得寒气逼人,期盼地看着齐景绍。
她酝酿了好一会儿情绪,带了几分哭腔诚恳说道:“小女知道过了今夜,公子便会找个由头让小女离开。可公子,小女真是无处可去了啊。”
“四肢健全,天下哪里没有容身之处。莫不是看上这位公子家境殷实,便想着攀高枝走捷径吧?”
这侍卫一连串尖锐之辞堵得她无话可说,萧奕时不禁瞪圆双眼。
冷静冷静,忍住!
“这位公子惯会以己度人,这世道女子生活不易,便是你们这些喜欢妄自揣测之人造成的!”
黑衣侍卫被她扣上这样一顶帽子,神色倒是一变。
“那你赖着这位公子,不就是因为他性情温和,专挑软柿子捏?”
萧奕时拳头不经紧握,能不能把这个妄自揣度旁人心思的人给她叉出去。
本以为他仪表堂堂,可这心却黑得很!
“这位公子以后可千万离女子远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