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事实上对于杨蔓萌而言,表露出痛苦还是极少数的情况。 而且客观上她的工作也不允许她停下——超感计划技术部又成立了一个新的项目。 虽然杨蔓萌的保密级别很高,但她的工作内容属于是专精的类型,理论上来讲并没有权限去了解项目整体的内容。但是这个项目不一样,这是她第一次作为正式的技术专家参与研究性课题,其目的就是制造一套基于隐形镜片液晶成像的四维视觉OCR芯片。 目前在役的超感芯片已经能够实现对四维图像的光学处理,以增强超感侦察员的视野清晰度和对比度。然而要利用超感视觉来对四维图像进行OCR,首先面临的问题是即使能够通过超感芯片把视网膜信号转化成电信号,这些电信号所形成的“图像”也是正常人无法理解的。 换言之,超感侦察员之所以可以理解超感视觉图像,是由于儿童时期超感侦察员高可塑性的大脑对于极端畸形的超感视觉信号进行了学习,而这种学习也对侦察员视皮层的神经连接方式产生了永久性的影响。而计算机神经网络的学习目前还不能实现这个过程,这也是超感视觉无法大规模应用的技术难点。 而好消息是随着计算机算力的提高,现在的神经网络可能可以实现上述过程中的一小部分了。因此也就诞生了这个项目:利用超感芯片将超感视觉电信号转化为“伪图像”,而后利用“伪图像”训练AI模型进行OCR识别。这项技术将被搭载在超感侦察员定制隐形眼镜中,简称“超感OCR镜片”。 显而易见,这些“伪图像”在作为训练集输入之前,首先要先生成。而生成这一步需要耗费很多超感侦察员的工时,这对于绝大多数项目来说都是不可接受的,毕竟超感侦察员的工时比空间站还贵——当然这是指空间站实验室运行常态化之后的价格。 不过对于超感计划而言,也不是每个超感侦察员的工时都很紧俏,比如现在不能飞的人,她们的工时就相对富余。 于是杨蔓萌和那位张桑桑前辈,就被安排成为这个“超感OCR镜片”课题组成员了。 当然,张桑桑前辈是课题组负责人,而杨蔓萌只是普通研究员。 △ 在一年前,颜夏清大概最希望住在他家的这个小孩儿能好好找个班儿上。而现在杨蔓萌还真的进入了朝九晚五的上班族模式,每周周一到周五按照正点开车上下班,在军医大学待够了八小时之后才回家。 至于她到底是去干什么了,颜夏清问她也不说。偶然一次机会他跟大哥提起这事儿,大哥竟然也让他别管。 确实,只要她是去做正经工作,没有违法乱纪,那具体是什么工作内容都无所谓的。杨蔓萌也是个成年人了,得给孩子留点儿私人空间。 至于杨蔓萌,她倒是对上班作息很适应。从生物学的角度,这种规律的生活确实比之前倒着时差出任务舒服多了。 而且她在课题组里也主要是跟张桑桑一起负责训练模型的工作。而张桑桑前辈虽然是个工作狂,但为人还是很善良体贴的,知道杨蔓萌这样的年轻人坐不住,于是把重复性的“伪图像”生成工作都安排给自己完成了。 而且客观上生成工作由张桑桑来做也是最好的,因为导出“伪图像”的信息,最佳的方式就是用一根物理连接视网膜中央凹超感芯片的光纤。这样的“外设”对于在役超感侦察员来说当然是不可能安装的,杨蔓萌眼睛里也没有这玩意儿。但是张桑桑因为在二十年前就罹患“视觉切换障碍”,已经确定不可能再飞了,所以在转技术岗之后就在自己眼睛里装了根光纤,方便进行超感芯片研究。 杨蔓萌负责对于生成的“伪图像”进行确认和标记检查。这道工序也是很耗劳动力的,主要是为了防止在生成“伪图像”时记录了错误的时间点,或者导出的“伪图像”偶然出现上下左右颠倒的情况——这在视觉处理中时有发生。 平心而论,这项工作非常折磨。 有生理学常识的人知道,视网膜将光信号转化成电信号的过程是非常粗糙的,很多细节都是靠视皮层进行处理和完善,才能形成人类最终“看”到的画面。也就是说,人类看东西,不是用眼睛,而是用大脑。 而杨蔓萌的工作,就是用直接看视网膜所“看”到的超感视觉图像,再判断这个图像是否与标记吻合,其要命程度可想而知。 好在对于每一张用于生成四维“伪图像”的三维图像,在生成阶段都会连续记录十次视网膜信号,再把这十次信号进行叠加生成最终的“伪图像”。这也算是一个降噪过程了,因此杨蔓萌勉强还能看出来点儿东西。 △ 第一批作为训练集的“伪图像”有一万张,每张约4MB。这对于“超感OCR镜片”课题组所租赁的超算算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