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导笑得很高兴的样子,他指指楚听乌,对旁边的人说:“哎呀,我就说,这个小学生很适合拍纪录片的。”
不是技巧与财力,而是天赋和心态。
央台这次来车,也是为了拍红雨隼相关的纪录片,实际上,他们一直有在跟进这群鸟相关的视频,但和楚听乌拍摄的《警猫》不一样,纪录片的素材可能会在五年、十年之后才播出,记录下一个群族多年来几代往返繁衍的漫长生涯,记录整个红雨隼种族在这些年来的变迁与发展变化。
放到更长远的时间中,今日这个小群族落在了山湾牧场的湖边,是网络上得以报道好几天的新闻,但在纪录片里却不值一提。
它们总会降落的,不是山湾牧场,也会是其他景区、河畔,甚至屋顶私人花园里。
楚听乌虽然是牧场的主人,也并不拿乔,她跟在央台的摄影组身边,继续给何导打杂。
何导其实也不是项目的负责人,只是因为和楚听乌共事过,考虑到这是私人牧场,被派过来帮忙说和,但根本无需说和,他们很
快就成了摄影组的一份子。
而二天后,楚听乌脚边趴着程程,膝盖上卧着二五五,正在看拍摄素材,专家找了过来——
“Wu,”那位面熟的专家蹙着眉头,“我们在牧场外救助了一只红雨隼。”
他们是在隔壁市居民楼发现了这只鸟,它似乎是被老鹰追逐,翅膀受伤掉到楼顶,然后被在顶楼晾衣服的居民发现。
居民给它喂了水和食物,然后联系了救助站——原本他们以为是什么小鸟,准备翅膀好了直接放生,但最近直播太火,网上一刷就能刷到红雨隼的照片,很快有人辨认出来这只鸟能让人“牢底坐穿”。
救助人还很急切:“不会是有人偷猎,国一好不容易逃出来,然后掉我家楼顶了吧?偷猎的人抓住了吗?看监控能找着吗?”
救助站哭笑不得:“……真的是老鹰。”
那是一只城市红隼,他们能抓人,也没法抓鹰啊,这又是一起无危动物攻击国一的事件了,但人类给动物评判等级,却不能真的改变动物与动物之间的本能狩猎。
这只娇小的红雨隼被带去救助站,但很快出现了“焦虑”的症状,他们给红雨隼准备了足够大的场地,但它还是开始了自残,并对人类发出的声音极为敏感,而且在第二天开始拒绝饮水。
它并不是想要用自己的生命去威胁救助它的人类,它只是在恐惧。
讨论过是否要直接将这只红雨隼放归(它的伤已经好了不少),最终,救助站决定,把这只暂时取昵称为“小点”的红雨隼送到山湾牧场来。
一只落单的红雨隼和一整个红雨隼群族,人类选择的保护区和群族自己选定的生活区域,显然后者会提高小点的生存率。
楚听乌去接鸟时,发现“小点”的确有点……斑秃?但它最开始叫这个名字肯定不是因为掉毛,而是因为它羽翼末端细小的斑点非常具有对称美。
它看上去很是虚弱,食水都有,但并不想吃,团在笼子角落里,红色的喙像一颗黑褐色巧克力上点缀着的红树莓果酱。
系统:“饭后甜点想吃这个吗?”
楚听乌:“==好”
但融入群族似乎并不是直接放进去那么简单,鸟群和人群也没有太大区别,楚听乌跟着摄影组学了一段时间,自己也能猜到:虚弱的小点很可能被欺凌。
要人工干涉吗?
靠近湖边,听到了其他红雨隼的叫声,小点似乎有了些精神,它把脑袋挤到笼门处,转来转去地打量着外面的空间,然后,它叫了一声。
众人决定把笼子放在山湾牧场,笼子是更开放式的,其他鸟可以看到里面这只红雨隼……等待鸟群和小点自行交涉,人类选择合适的时间打开笼子。
然后当天晚上,笼子里的鸟食就被偷了。
楚听乌:“==”
楚听乌:“我说过了,它们这段时间越来越无法无天,和强盗差不多。”
为了降低人类气味带来的“不良影响”,由楚听乌
(虽然大家也不知道为什么鸟好像根本没把她当人,但这是天赋)去给小点补充食物。
她领口别着摄像头,通过摄像头可以看到,小点在笼子里蹦来蹦去,但已经没有自残行为了。
楚听乌完成换食换水的工作,可以看到镜头角落,一群红雨隼很是悠闲地在围观。
救助站、保护专家、摄像组都在更远的地方观察镜头,楚听乌举起手挥了挥,听到耳麦里说:“打开笼子吧。”
小点飞了出来,但并没有飞太远。
它很快落到地上,岔着腿,歪头盯着树上和石头上的同类们。
有几只红雨隼飞了过来,小点猛地扑腾了一下,却看到它们直接飞了过去,落到楚听乌身边,啄她的手掌。
楚听乌:“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