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说要爬沙锅鼎,二排长胡志军欣然同行。
老排长出面,新排长心里酸溜溜也没有办法,只能批准侦察班上山。
而且王珂还有一个理由,那就是部队近期要在这一带实弹射击,熟悉地形很重要,沙锅鼎是最佳的观察哨。
吃过早饭,侦察班带足水、换上解放鞋。王珂背上挎包,里面特意的带上一只三节手电筒。从联合考察考古小分队回来,他就买了这只加长版的手电筒。
老排长胡志军与侦察班五个人在村口会合,一起前往沙锅鼎。
沙锅鼎说是海拔一千多,扣除西部山区从黄海水平面计算的平均海拔后,实际的山峰也就是五六百米。对一帮年轻战士来说,这都不是事,六个人很快就来到山腰处。
此山一路爬上来,草稀林疏,山上处处怪石嶙峋。到了山腰,这一处地势稍缓,有了一片足球场大小的山坡。这在整个山崖之上倒是显得十分特别,难道这就是当年的寺庙所在?但是这个寺庙因什么颓败尽毁了呢,又无人能够说得清楚?
“排长,歇一会儿吧!如果这个地方真的就是原来寺庙所在,那么离仙人洞就不太远了。大家散开,在这周边看一看,有没有洞穴?”王珂找到了一块牙床大小的石头,看起来十分的平整,便对排长胡志军说:“排长到这上面来歇一歇吧!难得一路上走过来,还有这样一块平整的石头。”
胡志军排长也走过来看了看,说道:“这块石头很特别呀!好像一块倒下去的半截石碑。”
“排长,你这样一说还真的像,可惜我们几个人翻不动它。”说着,王珂弯下腰来看了看这块石头的侧面,这一看还真的看出点端倪。“排长,你看看这侧面是不是人工刻制的花纹?”
“是的,真的是花纹。”排长胡志军看完以后,也给予肯定。
“这是石碑吗?”
“如果不是石碑,那就是寺庙里的菩萨底座。”
“那就是说这块地方,当时真的是寺庙。可是这里为什么连一点点痕迹都没有留下?哪怕是有些残垣断壁呢!”
“班长,我们在山那边真的发现有一个洞,还挺大的。”新兵宋睿民边跑边喊。
“走,我们去看看。”二排长胡志军站起来,他拍拍屁股上的灰尘,迎着新兵宋睿民跑来的方向,大踏步地走过去。
“宋睿民,那个洞在哪?”
宋睿民是排长胡志军亲自挑选的,自然见面三分亲。“排长,在那边,我带你们去。”
顺着山梁,向前走了五六十米。拐过一个弯,在一座面朝西的悬崖下,果然见到一个石洞。洞门前长着稀疏的小草,洞门口有很多山羊的羊粪蛋。想必也有一些放羊人经常爬到这山腰来,临时歇脚。
洞穴里面确实很宽敞,有长达十几米的甬道,门口还有一些可以坐下休息的石头。
王珂掏出手电筒,向里面走去。里面“扑喇喇”飞出几只不知名的鸟。
手电筒灯光下,南面石壁凹凸不平,而北面石壁则相对比较平整。依稀可以看见,石壁上竟然刻着一些文字。
几个人打着电筒,在吃力地辨认着这些文字。
“是怀素的草书千字文!”二排长胡志军叫了起来,接着,他就轻声地吟诵起来:“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寒来暑往,秋收冬藏……”
吟到这里,二排长胡志军忽然扭头说道:“侦察班长,你那首诗不也是怀素写的吗?”
王珂摇摇头,“排长,你说的这个怀素和我说的那个怀素不是一个人。他俩相差六七十岁呢,我们家乡那个怀素是武则天的宠臣,是个大诗人。写这首千字文的怀素是个和尚,是个大书法家。”
“噢,他们是两个人?”老排长胡志军一愣,他没有想到这还是个误识。
“对。”王珂接着说起来。“历史上唐朝有两个怀素。一个叫马怀素,是我家乡润州丹徒人。年少时家境贫寒,灯都点不起,白天采集柴草,夜晚点燃用来看书。博览经史,擅长文章。最后考取进士,又应考制举,四次升迁为左台监察御史。当时武则天因他刚正不阿、谦恭谨慎,将他升为户部侍郎。马怀素有不少诗存于世。病死时才六十岁,皇上特意为他举哀,停止上朝一天,赠予润州刺史。”
说起这段家乡的人和事,王珂朗朗上口,他接着又往下说。
“武则天死后,又出来一个钱怀素,他是永州零陵人,幼年好佛,早早出家。既是狂僧,又是醉鬼,更是书法史上一代风骚的草书家,他的草书称为狂草,犹如疾风中的劲草,圆劲有力,使转如环,奔放流畅。钱怀素一生效东汉张芝临池学书,池水被染黑;效三国魏人钟繇昼夜习字,梦中常用手指比划,把被子磨穿;效隋初智永三十年如一日练字,秃笔成冢。最后成就了一代书圣,与唐代另一草书家张旭齐名,人称张颠素狂或颠张醉素。”
“没想到啊,侦察班长,你知道的还真不少。”二排长胡志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