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窗外淅淅沥沥下着小雨,阴沉的天空让人心情无端地压抑,候机厅里嘈杂的声音连绵不绝,甚至因为广播告知飞机要延迟起飞几小时后,吵闹得更加厉害。陆语瑄揉了揉胀痛的额头,原本就不好的心情更差了,她戴上耳机闭着眼睛靠在林曦肩膀上休息,座位旁边那个叽叽喳喳没停过的女孩仍在制造噪音,特别是看到七八个军人走特殊通道的时候,抱怨的声音更加刺耳起来。“切,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有一个军官(人)证吗?凭什么处处都有特殊待遇?有胳膊有腿的,拿着别人交的税,享受特殊待遇,他们好意思吗?”林曦瞟了女孩一眼有些生气地说道:“章婷,你能闭嘴消停下不?没看到小语不舒服吗?你一直吵个不停,怎么别人都不抱怨,就你这么多意见?”章婷顿了一下面带薄怒道:“我说的是事实!怎么他们能做我为什么不能说?一堆老弱病残都在候机厅等着,他们……”周围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她似乎没有察觉到一样继续骂骂咧咧。是可忍孰不可忍!在女孩越说越难听的时候,陆语瑄抬起头冷冷地开口:“说够了没有?如果你无法对他们做到心怀感激,请最起码保持应有的尊重,毕竟你现在美好逍遥的生活,是由他们作为后盾的。这是最基本的礼貌和教养!”章婷不说话了,只是面色难看,林曦的脸色也不好,她没管章婷,只是转头问陆语瑄:“小语,你好些没?要不要去吃点东西?”陆语瑄摇了摇头,“吃不下,我们先过安检吧!去里面等,这外面实在太吵了,我的头快炸了。”林曦完全没意见,拎着两个人的旅行包跟着陆语瑄一起往安检通道走去,无视了章婷。排队过安检的时候陆语瑄对林曦诉控道:“我对你的无语了,你上哪儿找的这么一个奇葩啊?一路上叽叽喳喳的,到机场继续叽叽喳喳,这我也忍了,可你看她说的都是什么话!”林曦知道她是真生气了,立马伏低做小地说:“是,是,我的错,不该答应这个奇葩跟我们一路,您大人有大量,别气了,咱这就甩开她不跟她一路了。”专心聊天的两人都没发现,刚才的一幕被在快餐店用餐的两个男人尽收眼底,身穿蓝色休闲衬衫的男人对坐在对面穿着白色休闲薄外套的男人说道:“啧啧啧,兄弟,这姑娘可以啊!思想觉悟够高的!据我目测,应该是家里或者周围有人是军人,不然不可能说出如此深刻认识的话!”穿白外套的男士只是听着没有说话,他静静地看着陆语瑄背影消失的地方出神,蓝色衬衫男士看着他这个样子调侃道:“哎哎,沈向阳,你在想什么呢?真看上那姑娘了?别介啊!人家可还是个小姑娘并且三观端正,你就不要想着老牛吃嫩草了,省的遭报应!”沈向阳白了说话的人一眼,鄙视地说“张宸,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吗?脑子里尽是那些龌龊的想法!”“行,我龌龊,你光明磊落的话就告诉我,你刚刚盯着人家小姑娘背影想什么?”沈向阳没有回答,张宸没有得到答案也不意外,他兄弟的性子,他很清楚,闷骚一个,他不想说的无论别人怎么问都不会说。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张宸收敛了脸上的玩笑正色地问道:“说正事,你这次不但人回来了就连公司都搬回国,不单是因为你家那位司令官逼得紧吧?!”“我在国外已经待得够久的了,又遇到了一个符合我公司发展方向的研究项目,这么好的机会为什么不回来?”沈向阳淡淡地回答。张宸表情夸张讥笑地说:“一石三鸟!佩服佩服!兄弟,你果然在奸诈这条路上越走越远了!”沈向阳:……飞机上,林曦被陆语瑄那浑身散发出来的冷气冻的不敢随便开口说话,只能在心底怒骂那个脑残师妹:你丫的有点眼力见不行吗?没看到她被你吵的不耐烦了吗?你骂谁不好你要去骂军人,就算你不知道军人这个名词对她来说有什么意义,那你不会看人脸色吗?这下好了,这姑奶奶心情不好就会自我压抑,并且自带冷冻系统,冻的周围人苦不堪言。终于,在飞机平稳飞行后,陆语瑄闭上眼睛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梦中出现了熟悉的画面,首先是她在冰凉的水里沉浮,接着是一双大手抱住了她,让她离开了水面;再接着是大手牵着她的小手把她带回家,那大手有些粗糙,骨节分明,手心很烫,她的小手被大手完全握在手心里,能清晰地感受着那热乎乎的温度源源不断地从大手传到她的手上;然后是在她对一切失去希望时,简短却又能安慰到她的话语,一字一句的在她脑子里回响;最后的最后,所有的一切都停在了那里,那个冰冷的石碑前,那张照片里器宇轩昂的人的脸上……猛地一阵颠簸,陆语瑄从梦中惊醒,飞机广播正播放着空姐提示飞机遭遇气流颠簸的声音。真的很久都没有做过这个梦了,黎靖哥哥,你在那边还好吗?我一直都记得你说过的话,“把注意力放到外面的世界去,就会忽略掉自己身边所有的不好的,因为你所苦恼的,和真正受苦的人相比,不值一提。”我很想你!非常想!因为这个梦境,陆语瑄的眼眶有些湿润,她粗略地抹了一把后把头扭望向窗户那边,外面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到,飞机在黑暗中飞行,除了飞行的声音外,什么都听不到,好像被全世界遗弃了一般。胳膊被人轻轻触碰,陆语瑄转头就对上了林曦隐隐担忧的目光,她扯起嘴角笑了笑,轻声说:“曦曦,我没事,我只是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