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还能隐约听到那一家三口的声音。
季鱼放下车帘,眼睛微弯,神态恬静。
江逝秋凝望着她,虽不知她为何这般笑,却觉得格外的好看。
一刻钟后,终于抵达季家的宅子。
贵姨带着人迎出来,那张微胖的脸庞虽然仍是挂着亲切的笑意,脸上的笑容却有几分勉强。
见到季鱼,她的眼眶微红,嘴里说道:“少主平安回来就好!累了罢,赶紧进来歇息,随玉她们已经备好您爱吃的饭菜……对了,老太君知道你们今儿回来,已经在屋里等着您。”
季鱼听罢,便道:“那我先去拜见祖母。”
贵姨欲言又止,最终没说什么,只是趁着没人注意时,她扭头拭了拭眼角。
季鱼当作没看见,和江逝秋一起去正院拜见季老太君。
他们到来时,季老太君正在一间偏房,给案上的牌位上香。
季鱼和江逝秋没有进去,站在门口处等候。
季老太君上完香,看到他们,说道:“阿鱼,你也过来给你祖父和你娘上支香罢。
”
季鱼轻轻地应一声好。
季鱼上香时,江逝秋也跟进来,极为自然地从旁边的线香盒里取出三支香,给岳母和祖父上香。
看到这一幕,季老太君眼皮跳了跳。
季鱼看他一眼,眼里浮现笑意,当作没看到祖母僵硬的神色。
上完香,季老太君带他们到偏厅,贵姨给他们上了茶,心事重重地退出去,守在门外。
屋里茶香袅袅,季鱼捧着茶抿了一口,江逝秋不爱喝茶,不过他喜欢看他家娘子喝茶,一双眼睛如狼似虎地盯着她。
季老太君看到这一幕,眼皮又是一跳。
好半晌,季老太君开口道:“阿鱼,你知道了?”
季鱼明白她问什么,微微颔首,“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季老太君的嘴唇抿紧,端肃的面容看着严厉几分,她的眉压着眼,熟悉她的人知道,此时她极为生气。
“祖母,您别生气,气坏身子不值当。”季鱼安抚道,“迟早会有这一天的。”
知道自己是妖鬼选中的容器后,季鱼就想明白很多事,就算没有尚云霄,也会有别人,迟早是瞒不住的。
仿佛幕后有一只推手,将她推上既定的命运。
季老太君恨声道:“早知道当初阿澜去后,我应该将他关起来。”
她心里的悔恨并不比陈老太爷少。
其实当初她并不赞成女儿和尚云霄在一起,尚云霄身上背负的东西太多,这样的男人,极少能对这个世界交付真心。
季老太君也明白,那时候的尚云霄确实对女儿季澜是真心的,如果季澜没有死,或许现在尚云霄还是季家的女婿,他会与季澜和和美美地过日子,甘愿做一个普通人,这么过完一生。
可惜季澜死了。
季澜的死也带走尚云霄仅剩的感情,让他选择抛弃一切,走上复仇之路。
季老太君心里恨极,不过在孙女面前,到底忍住了。
她从来不会在孙女面前失态,让孩子为她担心。
更何况,孙女身边还有一位来自幽冥的尊主,她本能地忌惮,不敢稍有松懈。
见祖母的情绪稳定下来,季鱼温声道:“祖母,没关系的,有江逝秋在呢,我不会走上那条路。”
季老太君脸色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下,正好见江逝秋朝自己笑,不禁沉默。
在季老太君心里,不管是选中孙女为容器的妖鬼,还是与孙女定下婚约的江逝秋,其实都是一样的。
一样危险,一样不可控。
甚至她不知道,当初自己选择这么做,到底对不对。
选中孙女为容器的妖鬼固然危险,亦不代表来自幽冥的江逝秋是个善茬。当她发现江逝秋能轻易压制妖鬼的诅咒时,只觉得毛骨悚然。
到底什么样的存在,才能如此轻描淡写地压制妖鬼的诅咒?
这对孙女真的好吗?
江逝秋笑盈盈地说:“阿鱼说得对,祖母
您不必担心,有我在呢,我一定会护着阿鱼的,无人能欺负我家娘子。”
说着,他深情款款地握住季鱼的手。
季鱼的指尖动了动,见祖母耷拉着脸,脸色越发僵硬,有些不好意思,果然不能在老人家面前太腻歪,太刺激老人家了。
可惜江大人毫无自觉,恨不得向全世界秀恩爱,让世人知晓他们有多相爱。
怕再刺激下去祖母有个好歹,季鱼体贴地起身离开,让祖母好好歇息。
走到门口,江逝秋突然道:“对了,还有样东西要给祖母。”
他的手一翻,手中出现一个殷红如血的盒子。
季鱼眼尖,认出这是血玉盒,某种猜测让她的心砰砰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