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他就待在不远处的一座黑暗大殿之中,等待着他们的到来,周围所有的光亮早已被午夜幽魂破坏,让那里成为了他所熟悉的王国。
极限战士之主一脚踹开了那扇大门,他的怒火是黑暗之中熊熊燃烧的无形火炬,伴随着他的怒吼而震撼着整座殿堂。
“康拉德—科兹!”
“你给我站出来!面对我!”
“……”
空气之中传来了笑声,那声音来自于殿堂的另一侧,就像是蟒蛇拂过枯萎的落叶堆时,窸窸窣窣的鳞片响声,令人不寒而栗。
“我听得到,兄弟。”
“你没必要这么大惊小怪。”
极限战士之主咬着牙,在黑暗之中,他第一次看清了他那疯狂的血亲兄弟:康拉德正盘踞在一座高台之上,他修长而瘦削的躯体被一副破破烂烂的盔甲包裹着,宛如是一件饱经风霜的邪恶雕塑,稀疏的黑发耷拉在两肩,能够明显看清被高温所炙烤的弯曲。
午夜幽魂正抬起自己一根修长到夸张的染血利爪,不断地在他的胸前拨弄着:那里存在着一道狰狞的伤口,由横向的沉重斧痕和一把刺进了基因原体胸膛的单薄利刃所共同造就,夜之王正满不在乎地拔出那把利刃,所留下的殷殷鲜血甚至让怒火冲天的基利曼感到了一阵头皮发麻。
他的兄弟……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啊。
康拉德没有搭理他,他只是歪着头,向着基利曼身后沉默的第二军团之主露出笑容,又炫耀似的摆弄着被拔出的利刃。
“你的儿子想要杀死我。”
午夜幽魂的声音很沙哑,就像是在讨论一件琐事。
“他差一点就办到了:我没能躲开这一剑,它的锋芒距离我的一颗心脏近在咫尺,差一点就能让我亲吻到我的死亡,不过尽管如此,我也没有真正的杀死他:也许你应该夸奖我一下?”
夜之王的笑声好似报丧的黑鸦羽翼,而回答他的只是蜘蛛女皇那看不到任何变化的面容,摩根缓缓地关上了殿堂的大门,让三位基因原体成为彼此的唯一见证人。
也许只有最伟大的灵能者才能看清蜘蛛女皇现在的模样:摩根很安静,非常地安静,她看起来没有任何插手的意图,她站在那里,安静到就连内心中的那三股蛮横的意志,都不知不觉地压低了自己的存在感,一同陷入安静之中。
也许,她是危险的。
基利曼握紧了自己的短剑,他坚定地走向了午夜幽魂,而后者也穿戴上了那双破损的利爪,慢慢悠悠地迎接着自己的兄弟,他们在大殿的中心对面,在各自兵刃的幕后打量着血亲的面容。
奥特拉玛之主的每一丝面部肌肉都在抽搐,他似乎在震惊于自己兄弟的长相,但在一种最为朴实的血亲之情面前,本着最后的一丝希望,基利曼低声地开口。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么,康拉德—科兹?你差一点就失去了能够弥补这一切的可能性,你差一点就成为了真正的罪人。”
极限战士之主的话语是真正的肺腑之言,而回答他的,则是午夜幽魂瞳孔中,那足以令任何人感到窒息的深邃黑暗。
“我当然知道,基利曼,我当然知道我在做什么。”
“我甚至可以告诉你:如果不是时机不正确的话,我原本是打算对马库拉格进行这种行动的,我想拜访一下你的家园,我想拜访一下那个养育你长大的怪物。”
“你叫她什么来着?妈妈?”
“……”
“你这混蛋!!!!”
去他妈的冷静!
去他妈的兄弟!
去他妈的康拉德—科兹!
滔天的熊熊怒火在一瞬间冲溃了基利曼那本就不算牢固的理性之墙,马库拉格之主发出了一声足以令摩根侧目的咆哮,在愤怒的进退有据之中,挥剑杀向了自己这罪该万死的血亲。
午夜幽魂病态地大笑着,他没有躲闪,而是正面迎上了基利曼的狂风暴雨,用残破的钢铁利爪与马库拉格的短剑相厮杀。
“来吧!兄弟!来杀我吧!”
在黑暗中,两名帝皇的子嗣就这样拼杀在了一起,他们宛如互相撕咬的风暴一般,用着难以想象的速度、决心和力量,试图斩下对方的双臂与腿脚,压制彼此的头颅与脊椎,将自己的兄弟打翻在地。
他们碰撞,殴打,用钢铁和肌肉完成看不见的对决,在一刹那间穿越大半个殿堂,短剑和利爪在黑暗中厮磨出刺眼的火星,仅仅是交锋时的余韵,就足以卷起风暴,杀死任何胆敢靠近的战士。
“康拉德—科兹!”
基利曼气喘吁吁地挥舞着他的短剑,各种规范的招式与技巧已经如同血管中的鲜血一般,成为了他举手投足之间的本能,残酷的锋芒在黑暗中化作密不透风的罗网,不间断地在午夜幽魂的盔甲上留下了象征着优势的疤痕,在正面的对抗中把夜之王打的节节败退。
“你这个怪物!混蛋!杂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