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响的黑了脸?
连张良都嗅到一丝不太对劲儿的气息,对着两人拱了拱手,声称要回邹氏府邸报信。
“不知在下可否将犯人落网之事告知邹府管事?”
这到底也是为了黎筝跑腿办事之人,扶苏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到底还是挥了挥衣袖:“可!”
“稍等!”于赵佗耳边几声轻语,扶苏一口气赏了张良好些金银,外加一些送到邹府安抚众人的东西。
待到张良离去,扶苏与赵佗这才严肃了脸色:“走,回宫。”
玄衣纁裳的少年腰中挂着的玉佩微晃,急促的步伐比离去的张良还要快,与青年一样,他也有必须要将此消息告知的人。
“父王!儿臣抓住了往您奏折堆中塞纸张的罪人!”
少年出声惊动了批改奏折的君王。
俊美的男人面带倦色的从卷轴里抬起头。
扶苏话语急促,迫切地想要为黎筝洗清她不应遭受的污水:“父王,儿臣到的时候,那些人刚好在筹谋怎么将下一张纸塞进您的奏折堆中!儿臣刚好将他们
人赃并获,全部收押了!”
说着,少年紧张地看着整个秦国最尊贵,最说一不一的男人。
而嬴政,则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做的不错。”
“对了,你说他们正在筹谋塞下一份胡言书?”
扶苏道:“不错。”
嬴政向他伸出了手:“可有收缴上来?让寡人看看。”
少年动作一顿,面有迟疑。
第一份胡言书父王虽没有直言,却下手封停了黎筝家的店铺,而据军营那边传来的消息所言,少女赢下比赛之后,居然到现在都未曾得到任命状!
这第一份胡言书如果呈递上去了,罪犯未必立刻就得到惩罚,女孩那头却很可能受到影响····
扶苏的担忧并非没有道理,如今整个咸阳都在猜君王已经跟赵万扈离心。
“父王,”
正打算说点什么转移嬴政的注意力,扶苏听上首的君王又道:“怎么?不是说已经人赃并获了吗?这第一份胡言信,他们还没有写出来?”
扶苏很想说“是”,可如果他们没有写出来,又该如何证明,他们就是第一封信的撰写者?
少年握了握拳,心头的弦紧紧绷直,他思索片刻,决意直接试探君王的心意:“父王,如果儿臣将胡言信交予您,您会不会解封邹氏在咸阳开的那几家商铺?”
嬴政的目光终于离开了面前重重叠叠的公文,看到了下方的少年人身上。
少年的面容渐渐脱离了稚嫩,认真而执着的眼神让他有了一个成熟男人应有的风范。
对自己的长子越发满意,嬴政缓缓地笑了,他几乎是天经地义地道:“当然了。”
差点以为君臣两人之间的信任已然无法挽回的扶苏眼中出现了希望:“此话当真?”
“当真。”
“那请您现在就传命,将邹氏店铺全部解封,并下达对赵黎的任命状!”
嬴政摇了摇头,有些好笑地将手里早已写好的谕旨抛给了扶苏:“你要的仅仅只有这些?”
两张卷轴在抛到半空的时候就已经全然展开,扶苏一手一个接下,双眼快速的在上头扫过,惊讶于父亲的爽快,他查看时不住地抬头望向上首控制欲和怀疑心极强的男人。
“您、怎么会?”
怎么会提前将这些准备好?
本以为要打一场艰难的论战,扶苏对男人回应他要求的配合速度感到不可置信。
都已经封停了所有开在咸阳的邹氏商铺,他还以为嬴政和黎筝之间的信任感到了岌岌可危无法挽回的地步。
君王直截了当的拒绝他的请求,才是预想中的合理情景。
可是——
“寡人知道你在疑惑什么,”嬴政手中拿出了另一封信件,在展开的过程中,扶苏以自己极佳的目力,看清了上头属于黎筝的亲笔字迹,“封停咸阳所有的邹氏商铺,是赵黎让寡人做的事情。”
君王缓缓解释道:“为的就是引蛇出洞!让本该蛰伏下来等待结果的幕后之人快速看到结果,使得他们按捺不住,提前进行第一次行动。”
万里之外,拿着马草给赤心喂食的黎筝忽然若有所感地抬起了头,看着天上悠哉飘过的白云,心道“咸阳那边的事情,应当已经结束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