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用赵黎的马甲去吧。
黎筝皱着眉,漂亮而憔悴的脸蛋上带着一丝愁绪。
先到少年面前探探口风,若是还有希望,便帮巫女白说说情。
黎筝无声叹息。
只希望在她的努力之下,她与扶苏还可以够破镜重圆,再修旧好。
然而——这一次的黎筝,却当了思想上的巨人,行动上的侏儒。
十五月圆之日
这是黎筝跟陆、常两位令史所约好的开庆功宴的夜晚。
她不知有多久没穿着巫女白的马甲公开出现在众人面前。
昌平君死后,她很是低调的渡过了一段漫长的日子。
而实际上,即便是已经距离刺杀有段时日的今天,黎筝依旧不是很有心情去吃这一顿庆功宴。
毕竟原先,她要庆祝的,是成功抓到了刺杀赵黎的幕后黑手。
但现在,这顿庆功宴就仿佛是在庆祝她杀掉了扶苏的舅舅,那个长久以来都陪伴在扶苏身边,又亲眼看着他长大成人的至亲一般。
黎筝内心满是罪恶,愧疚地几
乎要食不下咽。
回忆中少年伤心到极致的神情,更是令她心如刀绞?,肝肠寸断。
但早已答应陆、常两位令史的庆功宴,显然也是无法推拒取消的。
思来想去,黎筝还是将披着赵黎的马甲去见扶苏的事情延后,又亲手写了两封邀请函,送到了陆、常两位令史的府上,在十五月圆之日的晚上,将二人邀请了过来。
这一天,巫女白的府邸张灯结彩,所有的侍从们都跑动了起来,忙碌的运送着菜品,只为迎接两位有着真本事的贵客的到来。
鱼早已准备好了。
巫女府上极为擅长处理鱼肉的大厨们将鱼肉一块块片好,摆放成漂亮精致的高档模样。
而这些才刚从齐国运来的新鲜海鱼,吃起来也完全不会丢主人家脸面。
它们肉理Q弹,味道鲜美,没有半点河鱼的土腥味。
黎筝穿着巫女白标志性的白衣,站在府邸门口,亲自迎接友人的到来。
有段日子不见陆、常两位令史了,他们还是一高一矮,一年长,一年轻,没有什么变化的模样。
下了轿子,两人手中竟还大包小包地提着礼物。
“二位大人自己来就是了,怎么还带上礼物了?”
“见过巫女大人!”
“见过巫女大人!啊呀,没想到,您当真要开宴席,请我们吃饭!”
黎筝原本这些日子呆在家里,人清瘦消减了不少,精神也有些萎靡,如今见着两位友人的到来,终于喜上眉梢,面孔也有了笑意。
“两位大人帮了白大忙,自然是要请二位好好吃上一顿的。”
推拒着两人手里的礼物,黎筝正欲与好友交谈一二,一道冷冽熟悉的声音忽然插入,将她打得措手不及。
“孤也帮了白巫女不少忙,怎么不见巫女阁下来请孤吃顿饭?”
耳中听到熟悉的声音,话中内容又必然是出自那人之口,黎筝呼吸一滞。
转眼看去,少年一身黑衣,提着灯笼站在街角处,身量似乎高了,清俊的面孔也成熟了不少,他眼皮下有着淡淡的青黑,面上,竟是与黎筝如出一辙的倦容。
少年执着地盯着黎筝,那双藏着疲惫的双眼中,情绪复杂,爱恨交织。
黎筝一看到他,呼吸立时乱了起来。
退后两步,向来淡定从容的黎筝,脑海中冒出的第一个想法,居然是赶快找个地方躲藏起来。
建筑也好,人也好,地上的窟窿洞也好,只要是能让她躲起来的——
思想麻乱,像是毛线团般纠缠在一起的死结。
黎筝还未张嘴,少年先走到了身前。
他垂着眼,淡淡睨着她,嘴角挑起,含着一抹冷笑,嘲讽地反问道:“巫女阁下怎么不说话,是不欢迎孤吗?”
巫女阁下。
还当真是····好生分的称呼。
黎筝有些恍然。
他究竟有多久未曾喊过她这个称呼了,以至于她现在,居然被叫的浑身难受,像是先泡进了热水,又浸入了冷水。
冷热交替,濒临炸裂。
黎筝抿了抿干裂苍白的唇,说话有些结巴:“没、没有,不是的。”
“不是?”少年还是在冷笑,仿佛只要对着她,就不会露出张好脸来。
“不是就好,那么孤今天加入这场宴会,给巫女阁下多添一双筷子,也没什么关系吧。”
黎筝嘴里那句“没关系”还没有道出,少年先转过了身,丢下了府邸的主人,自己迈进了门槛,一路朝着装饰过后的巫女府里走去。
他步伐不慢,只一小会儿便给众人留下一个小小的背影。
陆、常两位令史站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