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条,正要放入嘴中,忽悠想起了什么的,朝着丞相隗林打趣儿道:“怎么样?要不要让巫女白先试试有没有毒?”
丞相隗林一张老脸火速的烧了起来,他嘴角带着不好意思的笑容,用宽大的袖摆遮住自己的脸,笑叹道:“陛下不要再挖苦老夫啦!老夫私下里已经跟巫女白阁下道过歉了,您若是还不满意,老夫便再来一次!”
看着要对黎筝行大礼的老人家,坐在他左右两边的扶苏和黎筝纷纷急忙地用手将人拉住。
“隗爱卿,寡人只是开个玩笑,用不着如此当真。既然已经跟巫女白赔过礼,那之前的小恩怨也都过去了,之后可不许再因此事而心存什么怨言。”
嬴政对黎筝总是如此护短。
丞相隗林在朝堂上地位超然而崇高,若是因为过往的矛盾而给黎筝穿什么小鞋,那她恐怕得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咽,即便有嬴政看顾,也无法面面俱到,所以,嬴政才借此机会,打趣似的敲打隗林。
但嬴政不知道两人关系今非昔比。
“哪里会心存什么怨言
,老夫现在对巫女阁下可是再喜欢不过??[,就快把她当做半个自家人来看了。”
隗林对黎筝赞不绝口,那叫一个越看越顺眼:“小白聪明伶俐又吃苦耐劳,待人温和,处事有道。殿下您可不知,这年头穿得漂漂亮亮还肯下田耕作亲力亲为的好姑娘可当真不多了,要是可以,老夫都想将她与犬子隗状凑做一对儿,向陛下求个赐婚了。”
朝堂上的老狐狸,开口就是试探。
他诉求明确,又留有余地,目的就是想看看嬴政对此的反应。
但没试出嬴政,反倒是一个惊雷,将黎筝和扶苏两人炸得闷头闷脑。
请求赐婚还被抢先的黎筝手中的筷子都差点没握住的笔直掉落。
赐婚!她和隗状?
想起那个总是喜欢手持折扇,风度翩翩的大家公子,黎筝脸都快皱起来了。
人很好,但她不喜欢。
这拉郎配拉得是不是有点草率?
扶苏的情绪骤然紧绷,黑沉沉的眸子看向隗林丞相,手中的碗筷捏得死紧。
清俊少年面色隐隐变得青黑,脸上在笑,那抹勾起的弧度却透着股危险,偏生说起话来,还是那副温润如玉的模样:“巫女白阁下与令郎年龄相差太大,恐怕是不合适的。丞相大人若是要寻找儿媳,还是要多方考虑,过问一下令郎的意见。”
他要比黎筝直接的多,不愿意,不喜欢,不祝福,就是立刻拒绝。
嬴政睨了眼接话的扶苏,将他说话的神态尽收眼底。
平时提到其他人,也从未见过扶苏如此上心在意。
先前明明还特意跑到他面前来让他给黎筝的物色婚胥人选,如今出来个条件这么好的对象,他又翻脸的推三阻四,这里头要是没有点什么猫腻,嬴政这么多年可就算是白活了。
压住快要扬起的嘴角,不知道这叫“姨母笑”的嬴政轻轻摇头。
有意思,当真有意思。
丞相隗林仿佛没察觉到餐桌上的风谲云诡。
他慢悠悠地尝了口土豆泥,开口就将扶苏阻碍赐婚的理由给打了回去:“实际上,老夫也询问过犬子的意思。他说,对于巫女白这般美丽动人,能力出众的女子,恐怕世上没有哪一个男人能够忍得住不心动的。所以,老夫今日除了复命之外,也是想问问陛下与巫女白的意思。”
这是不再试探,直接打开天窗说亮话,再明确不过的要向嬴政请求赐婚了!
黎筝一下子吃得呛了起来,她捂着嘴,身子一下一下的抖动,抬头就与桌子对面瞳孔紧缩的扶苏对视了个正着。
他脸色微妙,直勾勾地看着黎筝的目光里,满是霸道与占有。
····那神情,也仿佛喜欢。
黎筝呆了片刻,又认为这仅仅只是她的错觉。
这三月间,她和扶苏相处时间说多不多,说少不少。
虽然天天见面,但聊得基本上都是种植土豆的事情,几乎没有私事,也一到田地就各自忙碌,连碰头的次数都相当的少,甚至还完全比不上跟隗林丞相相处的时间长。
所以,扶苏大概还没具备能够喜欢上她的必要条件。
现在这副表情,也许,大概,可能,是因为一菜九烧太好吃了?
黎筝不确定的又看了扶苏一眼。
他唇线抿得笔直,眼瞳中含着一股隐而不发的怒意,却并非对她——
发现黎筝的注视,扶苏垂眸,敛住了所有的情绪,不论是喜欢、生气还是着急,统统不见了。
走神间,隗林丞相又在一片沉默与寂静当中再度逼宫:“所以,陛下和巫女白意下如何?”
他家隗状,到底能不能与巫女白结亲,娶上这么个人美心善,能力强的好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