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对方也并非与自己订婚的齐王之女,再去询问玉佩一事也全然没有了意义。
扶苏又硬生生地坐下了。
压抑着飞往西犬丘的心,他依旧呆在咸阳。
然而关于少女的消息,却蜂拥而至的向他砸来。
——父王封女孩为观星师首席。说她能掐会算,铁口直断,预测贼准,当得观星师首席一位。
扶苏想要闭上耳朵,无视所有与她有关的事情,身体却背叛他的反复倾听。
甚至一到关于少女的部分就尤为认真的双双竖耳。
——原来女孩以前被巫女带大,学了一身本领,如今在西犬丘帮助黎民们重建家园。
扶苏心说她原来是巫女,难怪当日相见,便觉得女孩周身气质浑然天成,面纱一蒙,更是多了几分神秘。
在一道接一道的消息下,扶苏渐渐被少女勾起了好奇心,可西犬丘送来的最新消息却是个惊天噩耗。
——矿山崩塌,巫女白落入山中,行踪未卜,疑似死亡。
扶苏握着青铜杯的手微微颤抖,见拿捏不住,索性将杯子放到
案几上。
这杯子沉重得仿佛他人不可承受的坎坷命运。
她青春正好,芳华正韶,如何就生死不明,与齐国公主有了一样的命途?
嬴政从咸阳急调哑奴,赶赴西犬丘寻找少女的时候,扶苏只希望自己也是其中一员,可以跟着一同前去。
要是快马加鞭,他这次或许还能见上对方最后一面。
乔装打扮成黎民的衣服、一路上所需的吃食钱两、马匹与长鞭,扶苏准备的一应俱全。
马都快骑到咸阳城外了,消息又传了回来。
——巫女白找到了,虽大惊一场,但却没有性命之忧,只是精神不振,消瘦不少。
扶苏勒住马匹,心情从地狱回到了人间,这才发现,原来是正阳春三月,气候宜人,花红柳绿,世间无一处不美好。
身旁的侍从笑他:“公子这回还说不是在担忧巫女白?陛下都脱险那么久了,您还非要赶去西犬丘。”
扶苏也觉得自己行事异常,不该如此大动干戈。
另一个侍从策马上前:“既然巫女白无事,那么陛下和她很快就要回朝了,公子,您还去西犬丘吗?”
扶苏还是想去的。
可他策马回身,依旧嘴硬:“不了,我们回吧。”
横竖她马上要返回咸阳,见面那日即将来到,不必过于着急。
扶苏很快就推翻了自己的言论。
知晓对方进宫面见父王,他立时就动身前往了父王批改奏章的章台宫。
谁知他们擦肩而过,失之交臂。
扶苏抵达章台宫之时,黎筝刚好离开,在皇宫道路尽头的拐角处,露出一抹稍纵即逝的白色衣角。
少年想都没想地追了上去,可身为长公子的他,必须在众人面前保持从容不迫的矜贵模样。
要处事泰然,要慢条斯理。
但仅仅只是走得稍慢了两步,他就眼睁睁地看着黎筝走出了能用叫声喊住的距离,又眼睁睁地看着她出了宫门,上了轿子。
扶苏从来没有想做一件事,却中途横生这么多波折的。
大抵真的是有缘无分吧,才会连见上一面都难上加难。
气馁的都快转身了,他忽又觉得心有不甘。
扶苏回头,猛然追上。
可惜时间太赶,黎筝走得又太急,为了追上她的扶苏,头一次不管不顾地问某个官员借了一匹马来。
说是借,不如说是抢的好。
这长公子的包袱他终是抛下了。
将侍从们对那位大臣的安抚、补偿和追在他后头担心跟丢的奔跑声全部扔在脑后,扶苏眼里只有黎筝上的那顶轿子。
那顶轿子外形特殊,与其他人的轿子格外不同。
别人的轿子只有简单的边框和立柱。
那小巫女的轿子,却是三堵墙加一个门帘,前后左右都遮得严严实实的,除了两旁有轿帘可
以让里头的人看见外面之外,根本就
是个将人装进去的盒子。
扶苏在后头追着追着,轿子停了下来,心头刚要一喜,却见上头竟下来了另一个人。
不知是谁,看打扮仿佛是个少年。
总之不是巫女白那一身雪白的标志性行头。
扶苏下意识地觉得他要找的人还在轿子上,瞥都没瞥人一眼,就跟着轿子掉了头。
前头那一停,让原本相差甚大的距离缩短了不少,扶苏横刀立马地跑到轿前一拦,叫所有人都止住了步伐。
“公子?”
“扶苏公子。”
几名轿夫将他认了出来,停了动作,放下轿子就要行礼。
即将见到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