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在风口站了会儿,把身上的烟味吹掉,等待着。
“嘀嘀”,左手的腕带响了。
洛柒摸出口袋里的终端,等了十几秒,才按下接听。
“洛柒,你别走。”
他听着,抿着唇,一个字也不说。
只有呼吸传了过去。
“我很笨,你说过的,”他听见安杦说,“我就是条笨蛇,又笨又坏。”
祂骂着自己,还隐约哽了一下。
“你是不是早就怀疑我了,”祂嗓子低哑柔软,“说来也是,你那么聪明。”
祂靠在宽大的沙发扶手,阖上的睫毛染上了雾。
再睁开时,泪痣也湿了。
这次祂没有装。
可小果肉没有在。
祂也不想让他看见。
“我本不想骗你,”祂继续道,“第一次见面,你被我吓到,我想着再等等。而第一次......我在展馆启动了碎片,又被通缉,你的父亲也要杀我。
“我是个怪物,在这里见不得光。我怕你不要我。”
“我停不下
来,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因为害怕失去洛柒,祂打算把这个无伤大雅的谎言埋进土里。
谁知竟成了欺骗。
祂说完这些,等待着,对面终于传来人声。
“什么是碎片?”
“碎片......就是之前的我。”安杦颤抖着嗓子,终于说出那几个字。
“我就是小黑。”
祂屏住呼吸,只觉时间都静止在这一刻。
嘟——通讯被挂掉。
祂躺在那儿,听筒还紧贴在耳上,似乎再多等一会儿,这忙音就会消失。
然而没有。
洛柒没有再打来,祂也没有回拨过去。
心脏像是被挖走了。
空空的,还很疼。
祂失魂落魄地躺着,时间开始走,却很慢,每一秒,都像是走了一辈子。
祂失去理智,甚至忘记去挽回。
直到耳边传来“叮叮”两声,那是大门解锁的声音。
洛柒打开门,客厅里的吊灯柔和地燃起,照亮那沙发上高大的影子。
安杦蓦然抬头,那张白俊的脸上沾着泪光,薄而发红的眼皮眨了眨,眼泪顺着祂的脸颊滑下。
祂安静地流泪,如一条破碎的蛇皮。
洛柒缓步走去,在沙发旁轻轻蹲下。
“蠢蛇。”他攥着一张丝巾,沾拭祂的脸。
触到祂的一刻,那肩膀抖了一下,安杦忽地扑了下来。
“你——”
洛柒被撞到小桌上,那桌面歪斜了一下,只不过安杦用手臂护住了他的背,没什么痛感。
“别走。”赖皮蛇抱着他一撂,两人滚倒在地毯上。
“你先起开——”
“不,”安杦咬在他脖颈,“你先答应我,不许走。”
祂越抱越紧,洛柒只觉呼吸不畅,浑身的血都沸腾起来。
哗啦——耳边传来巨响,紧接着是玻璃碎裂的声音,头顶的灯熄了,洛柒偏过头,见小桌被掀翻,各种杂物摔到地上。昏暗中,一根粗而漆黑的蛇尾巴从视线的死角扬起——
“什,什么东西!?”洛柒一张嘴,温软的唇堵了上来,安杦深深地吻他,还用手捂住了他的眼。
洛柒感觉腿被缠住了。
从脚踝开始,到膝盖,最后停在腰上,在单薄的小衬衣上挤弄。
是大蛇的尾巴,但比之前在展馆见到的细一点。
他想搞清那尾巴从哪里钻出来的,可房间里黑漆漆的,安杦越吻越粗暴,还用上了牙齿,几乎是在撕咬。
“呃......疼......”洛柒在空隙间吐出几个音节,那过分的舌头终于停下。
腰上的尾巴又缓慢地碾了回去,最后拍了拍他的脚踝。
安杦放开他,唇尖还黏在一起。
“不要走,”祂喃喃着,“好吗。”
“唔......你
又发什么病!”他愠怒地叱骂,嗓子却发着软,“......这样问,我怎么说!”
安杦拉开些距离,脸上湿唧唧的:“现在呢。”
洛柒垂头瞟了一眼,大尾巴不见了。
他忽地有些心痒。
“你刚才召了个什么,你的尾巴?”他问。
“嗯......是我的尾巴。刚才情绪有点激动,没藏住,对不起。”安杦乖乖道歉。
“现在呢,可以回答了吗?”祂可怜巴巴地追问,手臂还死死地制着他。
根本不给拒绝的余地。
洛柒模糊地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