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修成摇头无奈道:“你爹爹啊,硬是看上了那批货,说那批货是难得1见的好货,怎么着都要买下来。他还问我借钱呢,我没钱,他就拖着我来这里借印子钱,我劝过了,他不听啊!”
黎辰辰疑惑道:“可是爹爹平常不是这样不听劝的人啊!”
黎修成恨铁不成钢地连连拍大腿。
“就是啊!我当时都怀疑你爹爹是不是被人下了蛊,脑子都不清醒了!”
小厮将他们带到1个房间,房间里满满当当地立着1排1排的柜子,几个伙计装扮的人在柜子中穿梭。
靠近门口摆着1张大桌子,桌子前坐着1个管事模样的人正在翻账本。
“呐,你们就在这里交银子吧,等前面这个人办好了,你们再去跟管事报名字,交银子就可以了。”
他们前面站着1个3十多岁的妇人,穿着1身打满补丁的破旧衣裙,1头长发仅仅用1根普通的木簪别着。
她眼眶含泪,哆嗦着手打开手里的1个小布团,慢慢掀开1层又1层的布,露出最里面的1个金镯子。
这个金镯子造型很特别,不是普通的扁形或者圆条形,而是绞丝的。2根长长的细细的金丝绞在1块形成麻花,每个麻花眼中间都穿着1块红糖色的宝石。
虽然比不上那些纯金的圆镯子那么华贵,倒也是别有特色。
视线落到那个镯子上,黎辰辰眼眸中光芒1闪。
妇人的手指轻轻来回抚摸着这个镯子,泪眼汪汪地看了好1会,才1咬牙,闭着眼睛决绝地把镯子递给了管事。
“赵管事,用这个镯子来抵花2虎的债。”
赵管事面无表情地接过镯子,对着太阳光看了1下成色,又用1把小秤称了称重量,不屑地将其扔到1边的盒子里。
“花2嫂,花2虎欠的可是整整5十两银子,你拿来的这个金镯子,轻飘飘的只有1两多重,刨去这些不值钱的石头重量,最多值十两银子,剩下4十两,你用什么来还?”
花2嫂听他这么说,整个人都呆住了。
她吃惊地睁着眼睛,扒着柜台,不敢置信地惊喊。
“这可是1个金镯子,是金子做的!这是我出嫁的嫁妆,怎么可能只值十两银子!”
面对花2嫂的质疑,赵管事眼睛1瞪,怒气冲冲道:“金子那又怎么样,你看你这两根金丝,细的快赶上头发丝了!就这点东西你还想值多少钱?我这十两还给你多算了呢,别不识好人心!你呀,还是想办法去筹钱去吧,否则,等催债的人上门,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花2嫂依旧不相信这是个不值钱的镯子,她眼眶含泪,拼命摇头,嘴里来来去去地重复说着:“不可能,不可能!”
她“扑通”1声跪下来,对着赵管事连连磕头。
“赵管事,我求求你,发发善心帮帮我吧,花2虎逼着我帮他还钱,不还钱就要把我卖到窑子里去,求求你了,多给我1点银子吧!”
赵管事常年在这柜台管账,早就练得心硬如铁。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花2嫂对着他拼命磕头,冷冷地说道:“你这东西不好就是不好,不值钱就是不值钱,我这里又不是善堂,哪里来的那么多善心发?要我说,窑子里也是个挣钱又快又轻松的地方,你去了那里说不定比跟着花2虎强。”
花2嫂听了他这话,这个人都瘫软在了地上!
她满脸悲愤,撕心裂肺地大吼了1声:“要我去那种地方,我宁愿死!”
说完,闭上眼睛就朝着1旁的墙壁狠狠撞了过去!
没撞到预想中硬邦邦的墙壁,却撞到1个柔软的身体上,她疑惑地抬起了头。
黎辰辰龇牙咧嘴地揉了揉被撞得生疼的肩膀。
这花2嫂真心是想寻死,撞墙的力道大得不得了,她的肩膀不知道有没有骨裂……
见花2嫂抬头看她,她安慰道:“花2嫂,蝼蚁尚且偷生,好死不如赖活着,只要活着事情就会有转机,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你说是不是?”
花2嫂悲痛欲绝,身子软软地瘫倒在地上,泪珠如断线的珠子1般不停掉落,在地上砸出两个小水坑。
“姑娘,你不知道我过的是什么日子!嫁了1个丈夫,吃喝嫖赌样样俱全,把我辛辛苦苦挣的1点银子都抢去赌钱,还逼着我卖身去给他还赌债,这日子,我过不下去了,我也不想活了,死了,反而是1了百了!”
黎辰辰揽着她的肩,义愤填膺道,“过不了就不过了,回头跟那男人和离!女人不是非要跟着男人才可以,男人能干的事情女人都能干,反而女人能干的事情男人不能干,别小瞧了自己。”
大概没人这么劝过她,花2婶惊讶地张大了嘴。
1旁的赵管事听了她这话,翻着白眼嗤笑了1声。
“笑话,这天底下还有女人能干,男人不能干的事情?”
黎辰辰斜睨了他1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