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医生都下了病危通知书。”
玉夫人语气平平,像是在说别人的事一样。
“生产给我留下了很大的心理阴影,估计我家那位当时可能也是吓到了,等我出了月子,和我商量了两句,就自己跑去结扎了。”
“说来我们经历还挺像的,那会儿我本来要升副部,因为怀孕,守了两年的位置就这样拱手让人。”
“好在,你说的,都过去了。”
玉夫人说完,忽然觉得自己心里平静许多,能静下心来仔细的尝了杯茶。
玉夫人说的这些,让崔女士愣了好几愣。
她也是生过孩子的人,阚郡几句话说完的事,她却能体会真切。
她一直以为,只有她自己,在毫无征兆的时候怀孕,收到了一个不在意料之中的孩子。
那年她和夏经安都还处于事业上升期,根本没打算要孩子那么快,可夏眠就是在他们不期待、不欢迎她降临的时候,来了。
突如其来的孩子、孕期反应严重、生产时艰难、鬼门关走了一回、为此还落下腰痛的毛病。
因为怀孕没有赶上升职、被对手抢了位置、被对方奚落取笑、白白多努力了几年……
还有,当时从乡下把夏眠接回来时,她什么也不懂,成绩稀碎,英语连说最简单的单词都一股浓浓的口音。
看着就是个土包子,是带出去都会被人笑话的程度。
加上崔敏真每次看到夏眠时,都会想起自己当初遭受的罪,还有对手的那张笑脸。
这样,她要如何能她待见夏眠。
看着崔敏真在发呆,玉夫人放下茶杯,像是在说给自己听般的开口:“为母则刚,孩子又有什么错,时机也没错,不管以前多么难熬,也不能改变她是上天赐予我的宝贝这个事实。”
崔敏真艰难的扬了扬嘴角,没说话。
心里想的却是,那是因为她现在过得好,才能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来。
不知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两人当年还是同学,后来呢,她嫁了玉呈秉,自己嫁了夏经安,夏经安什么助力都给不了她,玉呈秉却不一样。
玉家现在的那份家业,谁看了不眼红,有玉呈秉在身后,也不怪她阚郡能坐到今天这个位置上了。
而自己,拼死拼活的也没有什么实权。
两人不过喝了杯茶,玉夫人就说自己还有事,要走了。
等从茶室出来,坐上自己的车,玉夫人在心里把崔敏真的话串联了一番,又想起自己最近查了下崔敏真的升职经历,心里就大概知道了些什么。
于是晚上回家,玉夫人就给玉琅清打了电话。
把今天和崔敏真见面的一些对话跟玉琅清说了说,玉夫人语气微怒:
“我就没见过这样做父母的,再怎么说孩子都是无辜的,处于上升期你就自己多加小心,怀孕了能怪谁?”
“再说了,不想要你就打掉,成年人要学会为自己的行为负责,生下来不爱就是做父母的没有尽责,甚至还去怪孩子?我真是搞不懂她脑子里都是些什么思想。”
玉琅清没说什么,她微侧身,走到了秋千篮子上坐下,目光透过自己出来时撩开一角的窗帘,看进了屋子里。
暖白色的灯光下,夏眠正在吃着最后一颗牛筋丸,眼睛却盯着手机,不知道看到什么有趣的东西,嘴角轻轻上扬着。
玉琅清拨了下被晚风吹起扫到自己眼睛带来几丝痒意的碎发,一股涩感,在心底蔓延。
所以,在她们没有再见面的十年里,她过的,是这样的生活吗。
离开自己熟悉的小镇,到了陌生的亲生父母身边,却被嫌弃,被迫的接受最严厉最刻薄的教导。
从之前的开朗活泼不肯吃亏,变成后来的乖顺能忍。
就像是最炽热的暖阳,被扔进寒冬里冻了十载。又像是属于广阔草原的白狼,被套上枷锁的关进黑屋。
电话里,玉夫人还在说着话。
“崔敏真这人是最好面子的,她小女儿学的美术,平时肯定没少以她小女儿来给自己
挣面子……”
玉琅清顺着自己母亲的话,不用多想都能推敲到崔敏真不待见夏眠的另一层理由。
夏眠是高一下学期才转学走的。
从栖水镇去到城里,她就像丑小鸭遇见自己的白天鹅妹妹一样。
妹妹精致得如公主,从小没少上培训班,琴棋书画无一不懂,反观她,除了最质朴的一颗心外,再无其他。
崔敏真那种见不得自己生活里存有污点的人,怎么会去喜欢一个从小不在自己身边长大,没一样能拿得出手的大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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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眠吃饱喝足了,因为不确定玉琅清吃饱了没有就还没收拾,拿着手机去沙发上懒洋洋的躺了下来,继续冲浪。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