瑜花不明白。
李渡风两只手都断了,一只腿也断了,现在就剩一只腿了。
难道要爬过去吗?
一只腿怎么爬?
李渡风死死地睁着眼,用下巴往梨落的方向爬。
沾满血污的手抓住梨落的靴子。
他曾在街头无数次的穿梭,在韩战先和纪青黛之间无数次重复,但是没有人理会他。
正是他在路上哭过,绝望过,所以这条凶险万分路才更不能让姐一个人。
他不能让姐一个人走。
绝对不行。
所以,哪怕是死路,两个人一起上路,姐至少不会孤独。
李渡风抬头看着梨落,却只能看见一角青色衣衫。
梨落下手狠辣,李渡风最后一条腿断了,他死死地咬着梨落的布靴,不松口。
梨落蹲下,垂眸,纤细的手指轻轻拂过李渡风眼前脏污的发丝,“香烬了,你赢了。”
……
许久后,李渡风从床上醒过来,瑜花哭得眼睛都肿了。
李渡风整个人被包成了粽子,见他要动,忙让他好好躺下,嘴里忍不住抱怨道:“你那到底是什么姐姐?心怎么那么狠?”
“是……”李渡风一开口,感觉自己的声音沙哑得厉害,他咽了两口唾沫,润了润嗓子说:“是很疼我的姐姐。”
“把你打成这样还叫疼你?”
瑜花怒道:“饿死鬼,你是不是贱骨头啊?”
李渡风问:“我姐呢?”
“给你上了药,守了一会儿后去行武堂了。”
“嗯。”李渡风笑,“但是我赢了。”
“所以,你们打底打了什么赌?”瑜花给李渡风喂了点水,叉着腰质问。
李渡风闭紧了嘴巴。
瑜花呵了一声,“看你这闷葫芦的样子,活该被打。”
“对了。”瑜花扔给李渡风一本书,“你姐留给你的,说你要是躺着无聊,可以看看。我看她也是鬼扯,你手脚都断了,还裹着板呢,哪来的力气翻书?”
“你给我翻。”
“我给你翻个屁,让你好姐姐给你翻啊。也不知道你是怎么回事?两个姐姐,一个没心肝,一个心肝黑。都认得什么姐姐!”
瑜花骂了一句话,还是把书给李渡风翻开了。
书的封面除了‘一息’两个字之外什么都没有,里面倒密密麻麻全是字。
瑜花也不识字,看不懂,李渡风仔细看着,看着看着,忽然感觉体内升腾起一股热气,沿着四肢百骸游走,畅通无阻,毫无凝滞,然后断裂的地方开始疯狂愈合,这股气就长在了骨头里,融进了他的血肉里。
李渡风眸光一凛,按照书本上的内容开始调整呼吸,转瞬一个时辰过去,顿觉事半功倍,浑然大成。
三天后,李渡风就拆了板子,下了床,活蹦乱跳,这神奇的恢复能力,把整个将军府都惊呆了。
瑜花问:“你吃仙丹了?”
李渡风原地跳了跳,感觉自己身轻如燕,“我姐下手轻,只是看着严重,所以恢复快。”
“拉倒吧,我看你姐就是专门把你往死里打。”
瑜花翻了个大白眼,然后一转身看见梨落斜倚在门上,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这就尴尬了。
瑜花冲着梨落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武姑娘,你可真是绝了,即能把人打残,又能恰到好处,找对方法,留有余地,让对方事后尽快挥舞,武功收放自如,简直太厉害了,堪称天下第一高手。”
李渡风:“……”
原来瑜花只是对着他说话难听啊。
梨落抿唇压下忍俊不禁,说道:“身子好了,就抓紧修炼。”
修炼?
瑜花琢磨着,这词儿挺新鲜的。
“我知道了。”李渡风说。
梨落扔给李渡风一袋瑶花饼,转身走了。
李渡风尝了一口,熟悉的味道,这饼是姐做的。
瑜花伸手过来讨要,李渡风躲开,“这是我姐给我的。”
“哼,稀罕你一个破饼。”说完,瑜花傲娇地又翻了个白眼,转身走了,哼,她也要去行武堂抓紧训练。
等学会了真正的武功,以后她就有自保的能力了。
……
因为皇上下令让伯侯府闭门反省,韩战先没有办法正大光明出门,只能偷偷从伯侯府后门出来。
他现在不相信任何人,只相信自己。
所以,这一次他特意乔装打扮,就是为了买堕胎药。
韩战先看着手里的堕胎丸,心中的恨如同烈焰一般啃噬着他的骨头,然后他将堕胎药扔了回去,同时扔给药店伙计一锭银子,“不要这个,要最疼的那种。”
药店伙计打了个寒颤,“这位爷,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