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南王的嫡次子陈靖秋,韦焉候的嫡长子世子韦景申,正当婚嫁之龄不说,更是贵女们眼热的高门子弟。
而成国公府在锦都已有三代传承,世代武将,祖上皆是骁勇善战之辈,虽然到了成国公这一代有些没落,但嫁与这两家仍旧算不上高嫁,只说是门当户对。
不慕高门,不攀富贵,正符合成国公的做派。
成雨嫣睁大眼睛:“你连这些事情都知道?”
叶昭言摸摸鼻尖,“其实,我也只是猜测,锦都传言颇多,就算闭上耳朵也能闻见些许。”
她可不敢说这是出自前世的记忆。
成雨嫣扑哧一声笑出声来,“原来你也有道听途说流言的时候。”
叶昭言正色道:“我并非刻意打听,只是有关你的事情多留意了些罢了。”
成雨嫣抿唇轻笑:“你的心意我明白。不过,这次你还真猜对了!”
她顿了顿,眸光躲闪:“爹看好镇南王府的陈靖秋。”
叶昭言怔住了。
镇南王的嫡次子陈靖秋,不就是前世成雨嫣许了婚配之人吗?
可是他却死在了朝堂诡计之中。
他的死,连带着成家上下为难,将成雨嫣的婚事搁置许久。
之后便是悲剧......
叶昭言的心揪痛了一瞬,脸上的血色渐褪,她不敢想象成雨嫣定下陈靖秋后会发生什么,若是重来一次,她又能否逃脱凄惨的命运。
成雨嫣是她重生以来最为诚挚的友人,她并不愿意眼见她踏入火坑,最为妥帖的方式自然是让镇南王一同避开祸端,只是,现在的局势紧急,叶家风雨飘摇,已经容不得她多想了......
成雨嫣感觉到了她的沉默,抬眸见叶昭言面色发白,额头冷汗涔涔,似乎很难受。
她慌忙握住叶昭言的手臂:“昭言,你怎么了?”
“我没事。”叶昭言稳了稳情绪,“我倒是好奇你的心意究竟是怎样的?”
“我的心意,”成雨嫣垂下眸,咬唇道:“爹爹从来不许人上门说亲,却看中了他......我想,这大概是一幢好婚配吧。”
叶昭言惊愕,随即苦涩地笑了,“你可见过这两人,我没记错的话,韦焉候的儿子是世子吧。”
镇南王的嫡次子之所以能与韦焉候的世子相提并论,也是有原因的。
陈家虽比不上韦家的底蕴深厚,却也有着不俗的实力。
不过,世子夫人终究是无人能及的。叶昭言倒是不知道其中有什么原因让成国公弃韦景申而选陈靖秋。
成雨嫣抬眸看她,“听说,世子年方二十一,英俊潇洒,玉树临风,很是讨喜。而韦焉候府的大小姐貌美如花、才情出众,韦焉候和侯夫人都对她很是宠爱。但是,韦焉候夫人的身体很不好,一直不肯给大小姐指婚,日日放在身边教养。”
叶昭言点头道:“这也是难免的事情,韦焉候夫人身份尊崇,大小姐自小娇养在深闺,对外面的人都是抱持防范之心,若是草草出嫁,岂不是自寻烦恼。”
成雨嫣道:“爹说侯夫人或许会给大小姐招婿上门,这样一来,大小姐身居侯府,未来的世子夫人便要用心打理好妯娌关系。”
她说得云淡风清,仿佛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叶昭言却是心惊,她这番话说得太过坦荡,倒是一点都不顾忌。若是被别人听见了,定然要拿这事说事。
成雨嫣这般没有心计,也难怪成国公要费尽心思为她筹谋。这样一朵纤尘不染的花骨朵,进了哪家都是好欺负的,一个选不好,便是终身的磋磨。
陈靖秋早年随镇南王出征,早已挣得功名,深得镇南王真传,后世子之位定下,陈靖秋便弃武从文,在仕途上顺风顺水,年纪轻轻便已在朝堂上拥有一席之地,专心经营起陈家在朝堂的布局。
而他的哥哥陈鸿冀,虽天资稍逊,但勤奋不辍,逐渐在军中打响名声。兄弟二人一文一武,将镇南王府打理得蒸蒸日上,可谓是缺一不可。更可贵的是,兄弟俩感情甚笃,自小便互相扶持,想必来日陈鸿冀承袭了王位,也不会忘了弟弟。镇南王膝下无女,只有这唯二的两根独苗,自然看得跟眼珠子似的,若能联姻成功,成雨嫣身份尊贵,又是名满锦都的贵女,镇南王自然乐见其成,陈靖秋亦不会委屈了成雨嫣。
陈靖秋没有世子的承袭,看似差人一筹,但正是因为如此,才不必担负王府生养子嗣的重任,也就少了纳妾的必要。这一点,必然是成国公考虑在内的。
如此爱女之心,让人感念。
成雨嫣见叶昭言沉默不语,不由问道:“怎么不吭声了?”
叶昭言回过神来,淡淡一笑:“没什么,只是觉得这高门大院也有这么多弯弯绕绕。”
“我倒忘了,你从来不关心这些的。”成雨嫣低头浅笑,忽又问:“对了,听你的话音,似乎对陈靖秋有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