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扶归想着,叹了一声,点点头。
许氏见状,简直不敢相信,叶昭言居然这么容易妥协了?她不是走投无路,只能下嫁景离才能止住流言吗?
可她那眼神里的坚决又不像是装出来的。
她颤抖了一下唇瓣说道:“昭言,你……你可知我们是来帮你的,除了景离,叶家再无人……”
“夫人的好意我明白,不过我已经打定主意,暂且不议亲。”叶昭言垂眸掩住眼中冷光。
许氏一噎,片刻之后,忽然扑通跪在叶扶归的脚下,仰头哀求道:“妹妹,我知道你恼了,可是……妾身这都是为了你好啊,这些年来,我们一直盼着景离能成家,可偏偏……”
叶扶归俯瞰着许氏,目光中充满悲凉:“夫人别拿这些话来搪塞我。”她深吸了口气,“我只问你,你急着操办婚事究竟是为了谁?是为了叶氏一族,还是为了你们自己?”
许氏呆滞片刻,喃喃道:“自然是为了昭言,妾身也是心疼她如今……”
叶扶归摇了摇头,“你扪心自问,你真心疼爱昭言吗?”
许氏的瞳仁缩了缩,哑然无语。
“你只顾着你自己,为了让你们旁支攀附上叶府,你有问过昭言的感受吗?”叶扶归冷冷道,“昭言不需要你们这样虚伪的心疼。”
许氏脸色煞白,还要再辩,被一道更冷的声音打断。
“夫人无需再遮掩,究竟是为了谁的前途我心中有数。”叶昭言道。
许氏猛地抬头,瞪圆了眼睛:“你……你胡说什么!我这都是为了你的名节!我是你的长辈,你竟敢质疑我对你的好?”
“我知晓夫人对我的好意。”叶昭言神色冷漠,“只是,若不是为了叶景离的仕途,夫人何故如此煞费苦心?”
“你!”许氏气得浑身发抖,“你这丫头……你竟敢如此诬蔑我!就算我这么做,但我终究是为了你们二人考虑,景离是你以后的夫婿,他好了难道不是你好?”
见她气极,叶昭言淡淡一笑,并不接话茬,反问道:“敢问夫人,这些年来,不管是对昭言,还是对叶家,可有尽过一点心意?”
若不是叶文轩此次请出叶景离,叶昭言都不知道他们母子曾经得了这么多照拂。
而这么多年以来,叶府未曾收到叶景离母子的任何拜帖,甚至连礼物和问安都不曾有过,可见二人拿了叶府的好处心安理得,丝毫没有感恩之心。
叶家不欠叶景离什么,反倒是他,亏欠了叶府,辜负了叶文轩的照拂。
许氏哑口无言,过了半晌,才道:“我与景离这不是来报恩了吗……”
叶昭言似乎早料到她会找出这等拙劣的借口,因此毫不客气道:“夫人莫忘了,我是叶家嫡女,即使没有你们,凭借着叶家的家底,我一样能够找到一份锦绣良缘。这门亲事,不要也罢。”
这话不假,以叶家在锦都的地位,的确能为叶昭言谋到一份不错的婚事,并非叶景离不可。
这是在暗示许氏,她是叶家唯一的嫡女,有高贵的出身,选了叶景离是下嫁。
果不其然,许氏瞬间涨红了脸颊,“你还未过门就如此说话,还有没有把我这个婆婆放在眼里?”
“夫人误会了。”叶昭言平静道,“我的意思是,这门婚事便作罢,不用夫人再报答。”
“昭言,你……你太糊涂了!”许氏怒道,“你可知晓,你的亲事,关系着整个叶家,若是你执意退婚,必定影响你的名声,更加没人敢上门求娶,你这样……”
叶昭言看着许氏一副痛惜疾首的模样,笑着道:“夫人不用担心。我会挑选一门好亲事,绝不会委屈自己。”
许氏怔了片刻,似乎是不敢置信,半晌才怒道:“这样说,你是不愿意嫁了?”
叶昭言不慌不忙:“夫人何必激动?昭言只是觉得,强扭的瓜不甜,不能委屈了叶景离这样出色的男子。”
许氏被堵得胸闷气短,险些背过气去,她颤抖着伸出手,指向叶昭言:“我们诚心上门,你竟然如此待我们,这件事我一定要让族老主持公道......”
叶昭言不管许氏气得快要昏厥的表情,转头吩咐茱萸:“将上次的礼品搬出来送回许夫人家里,另外派人送个口信到族老那里,若是有什么后果,我叶昭言承担。”
她的话音刚落,屋外的几个婆子便应声进来,冷眼瞥了瞥许氏,朝着库房扬长而去。
许氏见她竟真的要跟自己撕破脸皮,忍不住哭喊起来,边骂边追了上前去,“叶昭言,你怎么如此忤逆不孝!我要告诉叶将军!”
叶昭言刚要出门就迎面撞上了叶景离,叶景离面容苍白无比。
他的脸上带着几分歉疚与愧疚,朝叶昭言行了一礼:“大小姐,阿娘出言无状,我代替她向您赔罪,还望您大人有大量,就原谅她吧。”
听闻他这句话,站在叶昭言身侧的周嬷嬷不由冷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