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嘎--’
推开封闭的院门,刚刚走进去,便看见其中正跪的苏姨娘,其眼眶红肿,睫毛挂着泪水,应是大哭加上刚哭的结果。
当看见人进来的时候,脑袋拼了命地朝着地上磕头,道:“妾身错了,妾身知错了,请主母宽恕……”
‘砰--’
‘砰砰--’
额头碰触地面的声音响起。
不过几下,苏姨娘白皙的额头红肿起来,竟还有破皮的痕迹。
“这是做什么!”
白寰有些急了,抬手示意一下。
周围两侧的侍女急忙冲了上去,不由分说便给人拦住,安嬷嬷也跟在其中,主动劝着道:“苏姨娘!您可别糊涂!咱主母是宽宏大度的,总不能要您的命去,您可别做出这副样子,惹人误会了去。”
这话暗指有深意。
昭平候亡故的消息刚被传回,便闹出主母容不下妾氏的消息,这事放到谁家,都是一等一的丑闻了。
苏姨娘是没脑子,定然想不到如此深远的事情,切莫好心办了坏事。
“妾身没……没有……”苏姨娘慌了神,急忙朝前跪了几步,道:“妾身是真的感谢主母,一来谢主母替侯爷讨回公道,二来谢主母悉心照顾昭君,妾身字字句句都是发自肺腑,如有虚言,愿受天谴……”
语毕,唯恐新主母不相信,还做出发誓的手势,搜肠刮肚地想着恶毒的誓言。
“好了,我知道你是真心的,无须发誓了。”白寰抬手阻止她接下来的动作,抬手想给人扶起来,一下没有成功,干脆道:“外面的日头毒辣,你总不想托着我在这里叙话吧。”
且,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
后半句没有说,但确是一切尽在不言中了。
“是是是。”苏姨娘恍然大悟,急急忙忙地站起身子来,向前带路,道:“夫人,里面请。”
这个院子名为淑芳居,乃是昭平候起的名字,因曾是宠妾的缘故,还是武将女的缘故,其屋子中的陈列摆设,都是昭平候亲自挑选的,有种大气和英气的感觉。
昔日,这是苏姨娘止不住炫耀的,而现在却是恨不得藏起来的……
世上没有正房不厌烦妾氏吧,尤其是没人护着的宠妾。
“你房中的陈列很特别,有种男子的洒脱感。”白寰寻了一处坐下,瞧着不远处摆放的山水画赞扬地说出这句。
景色的画作是闺阁小姐们常用的装饰,然都没有这一幅的霸气磅礴,那是俯视看景致的角度。
光凭这赏画的眼光,确实担得起一句将门之女。
“夫,夫人……”苏姨娘吓得腿软了,直接跪倒在地,哀求道:“您,您若是不喜欢它,妾氏立马命人取了去,绝不留在您面前碍眼……”
瞧瞧,这又是怎么了。
夸赞也成了错误?
白寰云里雾里地摸不着头脑,求助地朝着安嬷嬷看去,后者上前几步,俯身在耳边耳语,大致是告知淑芳居的由来,还有侯爷在其中花费的心。
这话若是换其余的主母,都是断然不能说的,毕竟人非圣贤,谁都有妒忌之心。
至于新主母……
某种意义上来说,她的存在同圣贤无异,已是侯府下人心中的神明了。
白寰听着一句句的解释,有些明白其中暗藏的深意了,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平声道:“除了安嬷嬷外,都退下吧。”
主子聊重要事情时,都会屏蔽左右的,这算是不成文的规矩了。
然。
通常都会留下心腹在身侧的。
而这回……
陪嫁侍女月砂都被撵出去了,只留下安嬷嬷在房中,倒是惹得人心中奇怪了。
侍女们偷偷地观察着月砂的表情,见其没有任何多余表情地退下去后,适才也跟了出去。
‘吱嘎--’
门被轻轻地关上了。
白寰抬头看着跪在下面的苏姨娘,这回没唤她起来,而是平声道:“侯爷走了,你心中没底是正常事,不过你好歹是侯府的主子,总不能一味地轻贱惹人看了笑话去。”
突如其来的责怪落了下来……
跪在下头的苏姨娘身子不由得颤抖一下,大脑是一片空白,已经没有办法思考了。
白寰揉了揉眉心,倒有些看出宋昭君的性子像谁了,也不藏着也只,直接掰开揉碎了,说:“你是二小姐的生母,我们往日无仇无怨,我没必要赶尽杀绝撵你出府,更不会让你削发为尼去,因而你也不用揣着兔子怕我害你。”
话音落在地上。
苏姨娘猛然地抬起脑袋,眼中夹杂着不敢相信,道:“您,您不撵我……”
回想新主母刚入府时的事情,她伙同昭君大闹一场,然后被禁足在淑芳居。
原以为……
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