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居卜居,轻些…”赵二连连摆手,指导着几名工人将木盆中的混凝土缓缓浇入地基方坑内。
只见混凝土浆缓缓流淌,逐渐渗入管线的缝隙间。
每浇一段,监造官就会走上前去,亲自用专用工具测量平整度。
并不时伸手戳一戳,检查孔隙程度。
“可以了,下一段!”监造官终于对某一区域勉强表示满意,随即指挥着工人们继续往前推进。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浇筑工程就这样缓慢而笃定地进行着。
曾几何时,那原本干涸的地基坑已然被注满了大半,化作了一汪汪灰色的混凝土池塘。
就这样,在欢声笑语中,第一缕曙光已透过层层云霞泻洒而下,给世间镀上一层耀眼的金边。
只见地基的某一角居然龟裂开来,露出一条条狰狞的口子。
李长吉也重重叹了口气,扫了一眼那个满是裂缝的水泥地,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回答。
“很好。”监造官点了点头,眼神严肃扫视着四周。
李长吉和赵二面面相觑,不知所以,只得一步步走上前去。
“这样,这个角度,这个用力,明白了吗?”他一边做着示范,一边耐心地将施工技巧毫无保留地传授给工人。
“师傅,我这就…”
“哼!”李长吉冷哼一声,一把夺过工具,在工人惊愕的注视下,亲自动手抻平了那处凸起。
“慢着!那边不平了!”
他们知道,这最后一步至关重要,必须鞠躬尽瘁,绷紧最后一根弦。
夕阳西落,工地上的氛围却异常火爆。
工人们已是精疲力竭,汗水浸透了单薄的布衫。
“咔哒咔哒”的脚步声在工地上此起彼伏,伴随着“哗啦哗啦”的水泥浇筑声不绝于耳。
不过是一夜之间,那饱满结实的水泥池却会自己龟裂开来?这根本就难以置信。
“哈?!这…这怎么回事?”
昨天大家明明是全力以赴,也没偷工减料啊,为什么还会出现这样的岔子?
太阳刚从地平线上探出头来,工地便已是熙熙攘攘。
工人们也随之欢呼雀跃,你一言我一语地赞叹着彼此的努力。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他正瞪大眼睛,指指点点,口中还在喃喃连声说着什么。
监造官哼了一声,勉强压下怒火道:“行吧!伱们最好给我查个水落石出,别让我白白操这份心。”
赵二突然指着一个角落大声呵斥。
“这里,这里,这是哪个混球铺设的?这都是什么鸟地基啊?”
赵二探头一看,倒吸了一口凉气。
“,今天可把老弟俩都给累坏了。咱们也歇歇吧,明儿个天亮了再说。”
李长吉和赵二连连点头应是。
浇筑工程又持续了几个小时,直至傍晚时分,工人们终于陆陆续续撤出了地基坑,地基最后区段也告一段落。
监造官越走越气,终于暴跳如雷,将手中的报告狠狠掼在地上。
“你们这些混蛋。昨天哪个省力气了?”监造官狠狠地剜了李长吉和赵二和众多工匠一眼,唾沫星子乱飚道:“简直是毁了老子的大好事!”
“加固木段和钢筋都安插好了吗?”监造官拧着眉头,满脸严肃地环视了一圈,仔细检查着每一处细节。
但在监造官的逼视下,谁也不敢懈怠分毫。
只见工人手忙脚乱,拿着工具去抚平那处凸起。
李长吉和赵二也早早来到,并且神清气爽,显然是得到了很好的休息。
工人点点头,不住感激地应和。
“好样的!”监造官也终于扬起了嘴角道:“这工业区第一道地基,就这样打下了!”
转头望着那矮矮的“水泥池”,他们眼中满是欣慰和自豪。
就这样,在众人的努力下,第一块混凝土地基浇筑工程终于完工,一座通体洁白的“水泥池”终于在工地上矗立起来。
“呃…”赵二吓得脚底发软,全身哆嗦。
“请监造大人放心,一切就绪。”赵二恭敬地回禀。
“怎…怎么可能?昨儿个咱们可是全力以赴地施工的啊?”赵二挠了挠头,一脸狐疑。
李长吉和赵二紧盯着工人的一举一动,时不时提醒几句。
目送监造官那被愤怒笼罩的背影渐行渐远,赵二终于松了口气,瘫坐在地,哆哆嗦嗦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道:“咱…咱们可怎么办啊。”
“再快些!注意均匀,别漏下任何一个角落!”监造官挥舞着手中的长鞭,不时抽打着地面,咆哮般地吼叫着指令。
幸亏李长吉先镇定下来,连忙开腔道:“监造大人息怒。这种情况,我们也是头一回碰到。请给我们一些时日,一定会查清缘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