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衷高兴,主子终于从那些阴影中走了出来。
娇灯往嘴里塞着饺子,一点吃相都没有。
“你的丫鬟去找了郎中,过了两天还是没有退烧,我就给你接了过来。”柏霖用一旁的公筷给她夹了个小包子。
娇灯“嗯”了一声,刚才她清醒后也想了一下,要不是有什么大事,柏霖也不会铤而走险给她接过来王府。
说不定是那药有问题,相府终归不是柏霖的地界,给她留在那里柏霖无法保护她平安。
不过就是可怜了兰絮,又要替她受苦。
“病好了再回去吧,一会再给你找两个丫鬟,缺什么少什么就和我说。”
桌上的东西一大半都进了娇灯的嘴里,还有一小半在娇灯的碗里。
她嘴里嚼着东西,声音含糊不清:“知道了。”
“久未怎么进食,少吃点。”柏霖嘴上这样说,却还给她夹了个饺子。
柏霖过后送来了两个看着老实的丫头,娇灯在王府过上了养老的生活,每天就是吃吃饭,遛遛弯,看看花草,知道她喜欢看话本子,柏霖还叫人送来了一堆。
这几日下了小雨,外面湿气重,还冷,柏霖不让她出门,怕刚好了的病又受凉复发。
柏霖偶尔也会跟她说兰絮从相府里传来的消息,她一直说自己有病,也没人敢去她那院子,只有苏姨娘来过两次,都被苏念推了回去,只说病的严重,莫要过给弟弟。
又过了两日,小雨停了,娇灯迫不及待出门,石板小路上还残留着积水,她踩着柏霖特意给她做的小叶紫檀屐屉,踩着小水坑,木头撞在石路上带着清脆的响声。
身后两个丫鬟亦步亦趋跟着,刚下完雨还有一点凉风,娇灯的衣袖被扬得老高,加上她轻巧的身姿在种满花的小路上穿梭,像是不经意间露出身姿的神灵。
柏霖刚从朝上回来,一进府就阴沉着脸,直到在这条小路上挥手叫北一停下。
他驻足看了一会,今日朝上北帝对柏华大加赞扬,金银珠宝已然许腻,问他想要什么,他说一直心悦一女子。
当即问了是谁家的,得知是文相的那个庶女,今年的春日宴魁首,虽然身份差了些,不过做个侧妃使得,当即就赐了婚。
柏霖看着远处的少女,也有一些事是自己无法预料的比如柏华直接请北帝赐婚,现在她就是柏华名正言顺地未婚妻。
胸口处传来微微憋闷,酸涩难受。
她那日与自己说被困于后院之中,或许这是个一举两得的机会,柏霖不知想到了什么,如春风化雨,一改脸上的阴沉之色,勾了勾嘴角。
“走吧北一。”
“是。”
娇灯现在身体已然见好,但还是吃不了太过油腻之物,柏霖又怕她天天清汤寡水的不爱吃饭,叫了厨房想办法给她弄了清淡点的肉菜。
吃饭的时候柏霖摒退下人,只剩下二人。
他不经意说出今早朝会的事,余光观察当事人的想法。
“圣旨多半已然拟好,不过北帝怕是还要问问文相的想法,说是问问,其实结果你我都心知肚明...”
娇灯咀嚼的动作慢了下来,她抬头看了一眼现在柏霖的表情,什么也看不出来,脸上还是带着完美无瑕的面具,不知道他是真的不在乎,还是无所谓。
不过想来是后者多些,毕竟一开始柏霖把她送去相府的目的就是做一颗棋子,现在能嫁到大皇子身边,就相当于在敌人身边放了一枚安棋,他怕是对这个结果高兴还来不及。
她心里说不出这是什么滋味,只是今天还算合胃口的小菜霎时变得如同嚼蜡,无甚滋味。
“是要我快点回去吗?”她放下碗,不知抱着何种情绪问道。
柏霖最善人心,他看出娇灯心里不愿,脸上的笑意更深:“也不用太过着急,身体还未好的话,再待几日也可。”
娇灯重新端起碗,极力克制着自己的语气,不要颤抖:“身体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明天我就回去。”
她虽然知道自己的婚事有一天会被拿来做文章,可没有想到这一天居然会来的这么快,嫁给不喜欢的人,甚至是敌人。
她僵硬地咀嚼着嘴里的食物,再一次明白了自己的身份地位,她不过是柏霖手中的一枚棋子,即使他对自己这么好,但与那天被赶出去的那个丫鬟没什么不同。
柏霖心里得知娇灯对柏华无意,心情大好,给她碗里填了菜,笑道:“纱芷回去后什么都不用做,只安安静静等待大婚即可。”
娇灯咽下口中的东西,食不知味,她回道:“好。”